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不对,那也不对。
可他又不能一动不动,唯恐被发现破绽。
好在虞洲说了那话后就不管他了,景晔讪讪地倒了半杯热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装作自己很忙,余光却一刻不停地看林蝉,想知道刚才这臭小子怎么又从小狗变成刺猬。
脸比醉着睡觉时更红了,两三分病态,充血,像热坏了。耳朵也红,要冒烟似的藏在黑色碎发后。
少年的手指常拿画笔,中指处的茧形状明显,还有点褪不去的钢笔墨水痕迹,可能是下午写试卷时染的还没洗干净。这时林蝉正不知所措地玩那个随身杯,把里面的热水从这头倒去那头,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指尖甚至在颤抖。
林蝉并着两条腿,少年火气旺,冬天也只穿单裤,露出赤裸的凸出的踝骨不常晒太阳格外白,又因为温度升高,透出一点粉色。
再往上,膝盖轮廓也明显。
景晔目光掠过那儿,脑子里想着:“他不冷吗?”可接着,他像触电似的黏在某个位置,然后慌忙扭过了头,不敢再看。
林蝉……没穿外套,坐姿原因,里面的卫衣遮挡不住某个部位。
正可疑地微微鼓起一点。
景晔自己是男人,早晨起床时有过类似经历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无意识的一通动作搞得林蝉有反应,怪不得急于摆脱他。
发现这一点后没来由的尴尬,酒精瞬间冲到头顶,景晔脑袋里“嗡”地一热,接着四肢百骸都不自在了,脸颊升温感觉明显,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红了。
他喉咙很干,急吼吼地喝了几口水也压不下去突兀的躁动,仍控制不住想看对方。
林蝉拿过一个垫子压在大腿上,整个人趴上去,脸埋在手臂之间。
少年后背如春山起伏,侧脸线条秀丽又清朗,还有点藏不住的英气。虽然脸还红着耳朵也在发烫,表情十分不自在,可林蝉眼睛低垂刻意避开一切接触、紧绷嘴角独自忍耐欲望时的神情,让景晔那股冲动越来越鼓噪。
他不能再看了,他归咎于喝酒害人和不知分寸。
下腹也随着视线活动热起来,哪怕不看了,脑子里也莫名其妙地反复播放林蝉的脚踝,林蝉细汗密布的鼻尖和竭力忍耐的嘴唇……
林蝉嘴唇轮廓优美而饱满,适合接吻。
夏日午后,他们接过吻,柔软的,带一点朦胧的清爽的薄荷味……
他们是不是在那之前吃了薄荷糖?
景晔彻底乱成一团浆糊,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想和林蝉说话,或者和虞洲,随便谁,他想问:正常情况下,为什么面对一个男人——
他会有原始的性冲动呢?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景晔完全无暇顾及了。他比林蝉好一点,自己知道控制那些意料之外的勃*,喝了点冷水又默默闭眼,好歹没被发现。
只是他和林蝉在接下来的时间隔得很远,两人都再没精力粉饰太平了。
节假日轻轨虽然特意延迟了最后一班,也能打车,但天气太冷,零点有特殊意义,种种交错在一起,蒋子轶提议干脆大家都直接留下。
“真真和豆豆睡主卧,书房里有一张一米五的床,挤一挤睡两个人没问题,客厅还有沙发床呢,勉强算一个。我嘛,就为你们牺牲自己,打个地铺好了!”蒋子轶打了个酒隔,“就这么定了行吧?来,真真,我帮你们把床具换了……”
其他人都没异议,林蝉不开口,景晔犹豫了一下,到底没矫情。
“生理反应而已吧……”他想,“别自己吓自己。”
临近零点,晚会开到了最高潮,主持人开始展望新年和朗诵大段大段煽情台词,灯光舞美变换,好多人挤在一起,满脸都是笑容。
隔着信号传输,倒计时十秒钟。
窦霜完全陷入了新年来临的喜悦,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我明年一定要找到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