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便知无不言,透了个底朝天。
宴景虞的爷爷生了四个儿子,她父亲排行老大,宴景行的父亲排行老二,家里堂兄弟姐妹总共八人。她父亲是个地质学家,常年在外地进行地质勘探,无心经营家族企业,一双儿女也遗传了他父亲的学术细胞,宴景虞的哥哥是作家宴景虞则是生物学家。
家中父辈中最有商业头脑的就是宴景行的父亲,而最受器重的孙子辈中就是宴景行了,俨然已经是企业继承人了。除了晏家大伯的一双儿女,其他堂兄弟都在家族集团中任职,与利益牵扯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嫌隙,平日里虽然也亲厚但始终隔着一层虚与委蛇的薄膜,唯独宴景虞和宴景行亲的像亲姐弟。
踏进酒吧,悦耳的歌声传来,宴景虞为了迁就唐秘特地挑了一家清吧,乐队正在唱一首抒情歌曲。
唐秘目光还在逡巡一个飒爽身影便飞扑上来,他无奈揽着对方的肩膀以免摔倒。
宴景虞撒手评价了一句:“瘦了。”
唐秘苦笑:“师姐,我为了新戏正在增重呢。”
半年不见,宴景虞黑了一些。她本来性格就很男性化,去了非洲突然把齐肩的长发剪成了露耳的短碎发,她身高足有170,再加上黑色皮衣配马丁靴,不开口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大男人的模样。
如果不是对宴景虞足够熟悉,刚才她扑过来的时候唐秘兴许会一个擒拿手将人放倒在地。
两人坐下,唐秘点了一杯啤酒,宴景虞则点了一杯黑色俄罗斯。
半年不见两人都有很多话要说,宴景虞嗓音里带了些得瑟,把项目结束以后要长待国内的事情告诉了唐秘,又说了些有趣的事情。唐秘非常喜欢听宴景虞说一些病毒研究项目的事情,也喜欢她说一些在非洲的见闻,聊着聊着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一些。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宴景虞才假装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和宴憨憨分手了?”
唐秘胸口一紧,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神色,迟疑了一下唐秘才继续道:“是的。”
宴景虞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之前就猜到了,你以往跟我联系十句话里三句都带着宴景行,最近你都不提他了,你没发现吗?”
宴景虞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心思却很细腻,就像她做实验一样善于洞察。
唐秘苦笑着摇摇头,原本他不打算说这件事的,但是既然师姐都猜到了,他索性把最近一段时间和宴景行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告诉了宴景虞。
宴景虞气得一巴掌拍在吧台上:“他今天傍晚的飞机回余州,等下我就杀到他那里去帮你打死他。”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我二叔事业心重,对景行非常严格,他从小就有一种超出同龄人的责任感,他往自己身上堆砌的压力太多。小时候一大屋子的人都在玩,只有他在读书,长大了,大家红灯酒绿只有他在公司加班。从小到大,只有人教他怎么好好学习认真工作,没人教他怎么恋爱。凭他那张脸,他长这么大喜欢他追求过他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都被他气抖冷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恐怕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就做好了为家族企业牺牲自己婚姻的准备了。”
唐秘被宴景虞的话逗笑,他说:“所以我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手。”
酒吧的LED天花灯投下温和的光线,唐秘的脸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好看又魅惑。
宴景虞看傻了,她吞了吞口水,说:“我要是喜欢男人的话,哪还有宴景行什么事。”
“噗,咳咳咳!”唐秘一口啤酒喷在了吧台上,他边用纸巾擦边解释:“师姐,我、我就是有点惊讶,没别的意思。”
宴景虞给唐秘顺背:“你敢有别的意思吗?你喜欢男人凭什么我不能喜欢女人。”
两人相视而笑。
“说真的,小唐,我突然后悔帮你追景行了,我觉得他配不上你。景行有个同学叫王珏,又高又帅又斯文,你见过没,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咳咳咳!”这次没有喝啤酒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认识了这么久唐秘还是偶尔会被宴景虞出其不意的话给吓到。
他刚才只告诉了宴景虞和自己和宴景行之间的事,徐锦棠、陈冲、王珏相关的事他一概没提。
唐秘嘴角抽了抽:“师姐……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景行的好你体会的比我多。”
宴景虞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哪里好了,也就长得高长得帅品行端正作风优良脑子好使会赚钱之类的。”
唐秘忍俊不禁:“所以,宴景行在我这就是块沼泽地,我陷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弟弟,宴景虞叹了口气:“在感情方面他很笨,你别相信他说的什么包养之类的话,他就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了,他要是真想养个小情人还会等到现在吗?他就是被那几个狐朋狗友撺掇的,二流子陈冲还有情场浪子许焰,对,就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