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秘就搬进了宴景行位于市中心的400平米大平层。也是那一天唐秘意识到宴景行并不是他以为的公司高管而已,他在手机上轻而易举的查到了宴家的所有信息。
按下心中的思绪,唐秘提醒司机尽量开快点。他想在宴景行到家之前把东西收拾好,单方面自作多情当了替身已经很难堪了,主动退场至少能维持住基本的体面。
看着不断倒退的夜景,唐秘突然又意识过来自己有点傻,宴景行还要去下一摊,或者今天不会回去了,何必这么着急。
打开门,漆黑一片,宴景行果然没有回家。
唐秘利落的找出行李箱去衣帽间收拾衣服,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收拾好了。除了几套衣物和惯用的护肤品还有几本书外,这么大的房子竟然没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了。
唐秘走进房间,轻轻的抚了一下宴景行的枕头。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那晚,唐秘整颗心都是悬浮着的,那晚他们在这张床上有了第一次的身体紧密契合。唐秘为数不多的经验来自于自己的左右手,前一晚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熬夜补习,结果第二天还是因为缺乏经验出了丑。宴景行微微一笑,将他搂进怀里说:“别怕,我也是初次。”
而事实上宴景行的表现很好,没有让唐秘感到疼痛、难堪。事后,宴景行从背后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用磁性的声音低声说:“我第一次带人回家。”那一刻,唐秘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万马奔腾。
在这张床上他亲吻过宴景行的嘴角,抚摸过宴景行的胸膛,情动时抓伤过宴景行的脊背。这张床上这个家里到处都弥漫着宴景行身上惯有的香水味——壁炉里灰烬散发出的残余木香。
深吸了一口气,唐秘泄愤似的对着枕头锤了两拳,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宴景行的枕头下面。他又给家政阿姨陈姐发了条信息嘱咐她明天过来打扫一下,着重打扫房间。
从房间出来,唐秘又去了餐厅。他拿起餐桌上那对情侣款的马克杯,想了想还是将两只杯子都收了起来,留在这或许也是被扔掉而已。
合上行李箱,唐秘走到玄关环视了一圈这套豪宅。黑白灰三色为主调的极简风格,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将本就巨大的客厅衬托的更加空旷。
唐秘看了看厨房的方向,他每天都会在这里给宴景行做早晚饭。宴景行喜欢西式早餐,晚餐却喜欢中式的,他不挑食但不爱吃葱,最喜欢的菜是土豆炖牛腩和盐水菜心。不过宴景行应酬很多,并不是每天都回来吃晚饭。
唐秘又转向沙发的方向,宴景行加班或者应酬回来晚的时候,他就会在玄关摆好拖鞋躺在沙发上等着他。
唐秘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带走这里一点点熟悉的气息。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当初宴景行让他搬过来的时候说过,带几件衣服就可以了,他这里什么都有。
从一开始宴景行就没有允许唐秘走进他的领域,唐秘住了将近两个月为这套豪宅添置的唯一一样东西只是两只马克杯而已。当唐秘带走他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就抹去了他在这套房子里的所有痕迹,他只是一个房客而已。
唐秘将车开出小区没多远他的手机便滴滴两声发出了电量提醒,只剩百分之五的电了。
胸口闷胀的难受,但是唐秘没忘记自己明天还有重要的工作。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保持清醒,然后拿起手机给助理梁涛发了条语音,明天下午他有一个杂志内页的拍摄工作,所以要先通知梁涛他回自己的住处了。接着他又给经纪人梁芳容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分手以及搬走的事。
信息刚发出去,梁芳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当初怎么说来着,这种有钱人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上的,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吧,大半夜灰溜溜的走了吧。”
唐秘失笑,故意不回应。
梁芳容沉不住气了,软了声音:“装什么死,要不要去接你啊,该不会是哭了吧。哎哟卧槽,不就是失恋嘛。”她在圈子里混久了,说话总是有股江湖气。
唐秘忍不住笑了,回道:“容姐,你晚上比较容易精神分裂嘛,上一秒骂人,下一秒哄人。”
梁芳容立马回呛:“滚,老娘还不是担心你。”
接下来的十分钟,梁芳容以“有钱又帅的男人都是狗东西”为主题给唐秘循环洗脑。正当她说到某个女明星嫁给圈外富豪,富豪结婚第二天就被拍到和小三海岛约会的传闻时声音戛然而止,手机电量终于告罄了。
唐秘揉揉额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到达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唐秘在空旷寂静的楼道楼道里打开了房门。
这套40多平的loft单身公寓是唐秘自己租的,如果只算单层面积的话还没宴景行家的浴室大,但这里因为是属于自己的,所以让他心安。
粗略的打扫完卫生天都快亮了,唐秘丝毫没有睡意,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笔,抬头望着天花板思索一会然后落笔记录着什么。
他的父母在他十四岁时就去世了,过早的独立让唐秘明白一个人生道理,冲动和眼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理智的走一步算三步才能化解难题。
……
送完徐锦棠回到家,宴景行打开门后发现有些不对劲。灯没开,玄关处的地上没有他的拖鞋。
自从唐秘搬过来以后,回来的再晚,灯总是开着的,他的室内拖鞋会整齐的摆放在门口方便他穿着。
宴景行打开鞋柜,看见唐秘的那双浅蓝色棉拖安静的躺在鞋柜中,他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