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托放下手里的茶杯,瓷杯磕在茶盘上没放稳,呛地掉在地面摔了个粉碎!茶水泼了一地,溅湿了雷托的裤脚和皮靴。他丝毫不介意,低头捡起最大的一片瓷片,锋利的刃口滚落银珠闪闪的水滴。
林奈只见他捏着瓷片走过来,将那瓷片轻轻往他手上放。但林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瓷片,波黑政府军年轻的上校英俊优雅,与最高级的中国瓷器相比也毫不逊色。
“你很聪明,林奈,”雷托的声音离他很近:“但你要知道,你的这份聪明就像子弹一样致命。告诉我,刚刚,在你分析我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嗯?你想杀了我吗?”
林奈做了个吞咽动作。他的确幻想着杀了雷托。“在看到罗曼的那一刻,你就想杀了我对吧?用什么样的方式?匕首、刀片还是枪?这个够吗?”雷托指的是那块瓷片。
林奈不自觉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只消这一个眼神,雷托就明白了:“噢,手。你想直接拧断我的脖子。”
林奈闭了闭眼,脑海里是雷托扭曲断裂的、洁净如同羊油蜡的脖子,上校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转,两只眼睛睁开,用温柔的目光从后凝视他。他叹了一口气。
“幻想杀了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感觉?”雷托扔掉了瓷片,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侧颈。
林奈摸到了他的动脉,那勃勃跳动的振幅和着自己的心跳。他仍闭着眼睛:“我感到……活着,从来没有这么鲜明地、生动地活着。”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那是我的荣幸。”
林奈睁开眼,正撞上雷托的眼睛,那是一双瓦灰色的眼睛,像萨拉热窝每一个雾气重重的寒冷的冬夜。
他感到一阵悲哀,甚至想,如果他们不是生在这个时代,如果他们不是来自两个敌对的民族,也许他和雷托会是相互欣赏的朋友。即使是对手,他也不得不承认,雷托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对手。
只是现在再来这么想,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他说:“我会杀了你的。不是为了罗曼,是为了我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雷托昵喃:“太私人的杀人动机会变成一种亲密的感情。你要承受得住这份感情,林奈,要不然,你在杀我的时候,也在杀你自己。”
狙击手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涌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你真他妈是个变态,雷托·索洛纳扎罗夫。”说完,他单手推了雷托一把,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嗯?你觉得我会把你看成某种特殊的、具有独立意义的事件?每年在日历本上给你死的那个日期画一个红圈圈,写着‘雷托·索洛纳扎罗夫忌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哈哈。”他用泛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敌人:“杀了你,对我来说,和杀了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
雷托脸色沉下去,胸口起伏的节奏微微急促起来。
“你就是一条傲慢、自大、恶心、专舔穆斯林屁股的狗。”林奈嘲讽:“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个疯癫的样子,你是不是从来不敢让你的女人看到你这样?嗯?白天装模作样一副绅士的假笑,晚上如果她不掐着你的脖子就没办法让你那根疲软的小家伙硬起来对吧?没种的孬货!你真的能满足她们吗?还是说你喜欢被男人……”
话没说完,雷托已经一把掀翻了轮椅,林奈整个人跟着栽倒在地上。他被摔得低吟了一声,来不及反应之下,暴怒的雷托将他连人带椅子翻过来,低身坐在他胸口上,将狙击手挣扎的动作完全制服,林奈的脸离他的胯部只有十公分不到,稍微抬脸就能碰到私密处。隔着厚实的军裤,他都能感觉到上校怒气腾腾的、完全勃起的鼠蹊。
“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雷托毫不客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林奈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出血,逼出重重一口喘息。上校强拉他的手放到自己腿间:“现在,你知道了,我到底能不能满足她们……别动!再动我就把你这只手剁了……”
林奈气都喘不匀了,依旧毫无畏惧:“你喜欢被人骂?”
雷托摸到了林奈的下面:“你喜欢被人打。我们半斤八两。”
“放你妈的屁!”林奈一口晬在他军装上:“你这头下三滥的、阴险肮脏的种猪!那些穆斯林怎么没把扒光扔进猪圈?”
雷托兴奋地一把扯下军裤腰带,毫不客气把东西塞进狙击手的嘴里。林奈的口腔被他完全填满,两边腮帮子都变形肿胀起来。他张嘴就要晈,雷托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着他下面揉捏,林奈腰杆反射性地一挺,爽得眼泪都流出来。皮手套的质感冰冷而光滑,像某种冷血动物缠着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皮手套。
接下来是一次粗暴的、失控的体验。林奈几乎理智全失,大脑因为缺氧和高浓度的多巴胺分泌完全不能工作。雷托的那只手简直要把逼疯,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回应或者是挣扎,嘴里积累的涎水来不及吞下从嘴角溢出来,将原本鲜泽的嘴唇润得更红更湿。
雷托眯起眼睛盯着身下这张脸,滔天的兴奋和愉悦抢夺了理智的高地。林奈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武器,现在这把武器就在他手里,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味道。他手里正控制着这把武器的开关,只要多一个动作,就会是一次极其狂热的开火。
轮椅在两个人身下被压得不堪承受,发出抗议的声音。雷托几乎整个人骑在林奈脸上,他们声音太大了,控制不住,要不是雷托办公室那间防弹门厚得荒谬,也许整个防空洞里都能听到他们俩的喘气声。林奈结束的时候发出战栗的哭叫,雷托那只皮手套没有一寸是干净的。林奈有两分钟的时间完全丧失意识,醒来的时候男人正用手帕为他擦脸——
“你还有过别的男人吗,林奈?”
狙击手摇头,用平静的目光回答他:“你也不算。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雷托笑着点头:“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死人。”“从现在开始,你活的每一分钟都是我赏的。”林奈很冷酷。
气氛有点尴尬。“山,与。氵,タ”
林奈有点好奇:“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他能感觉到雷托的态度很奇怪,雷托必然见过他,而且很了解他,才会以他为目标。既然两个人遇到过,那就是说林奈也有可能见过雷托,只是他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雷托亲吻他的耳垂:“是。但你要自己想起来。我不能告诉你。”他把林奈扶起来,然后给他收拾妥帖:“我知道,罗曼死了对你的精神增加了极大的痛苦,但我希望你能好起来。林奈,无论如何,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