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秦澍问,“为什么不找我呢?”
我看向他的腿,淡淡道,“你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很好的解释。”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我的脸。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直到晚上上床歇息他才忽然对我道,“姜可是个直男,只喜欢女人。”
他居然还在介意车上那件小插曲,我有些意外,半晌后才道,“你简直有病。”
他闻言轻轻挑眉,神色间其实有点疲惫,但只无声地笑笑。
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最近工作繁忙,他母亲又是个要求严格的人,公司的事情以后是必定要交给他的,自然不会让他像从前那样。
“不知道你想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都消停会儿吧,你儿子过几天就要回来了,老宋说他管不了他。”
我心中一动,忽然觉得我那点隐秘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我想离开,并非只是离开秦澍的住宅,我想彻底离开这儿,但是我得把宋稚一起带走。
我对这儿已经没有一丁点可留恋的东西了。
第13章
店铺转让的事情又出现了麻烦,店门不知被什么人泼了油漆,玻璃门上出现了很多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周围人经过时指指点点,根本没法继续开下去,红燕和陆小正也不来了,没有向我说明任何原因。
我的心情纵使焦躁不安,但一想到宋稚回来也可以勉强忍受。
他蔫哒哒地从一辆车上跑下来,脚步飞快,只是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欢欣雀跃的神情,脑袋上的软毛没精打采的,见了我两只眼睛都是泪,嘴巴一瘪,扑进我怀里,低声叫了声爸爸。
我在屋子里检查他的手心和身体,发现并没有任何遭到体罚的痕迹,松下口气,对秦澍的父亲愈加没有好想法。
他似乎是认定了孩子若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种严苛强压的方式成长,就不能成为有用的人。
关他屁事,我看着宋稚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心疼得恨不得在那个老家伙脸上揍上两拳,让他也受点社会教育。
晚上秦澍回来,见我情绪很低,又看宋稚那副饱受摧残的可怜模样,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也有点心虚,但他又叫姜可拿了两个大盒子进来,说是专门给宋稚买的玩具。
那个小崽子没长记性,轻易就被收买了,拆开东西兴高采烈地和姜可玩了起来,开始满屋子兴奋地大喊大叫,离开这儿我可没办法供他住得这么舒适安逸,那些价格不菲的玩具也不可能每天都买给他,但他迟早要习惯,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属于我们。
秦澍站在厨房门口看我,“要不周末带他去游乐场玩一天?”
他还想帮点忙,我不想见到他那张脸,就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我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和他此刻这种气氛很像正常的夫妻,这么一想,手上的刀倏忽间就切到手指上,锋利的刀刃立时割破皮肉,沁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竟然不疼,甚至是有些痒,我举着手,出门想找点创可贴和消毒药水应付一下,姜可已经走了,秦澍正坐在沙发上和宋稚一起玩,见到我手上的伤口有些惊讶,从沙发边快步走了过来。
“爸爸怎么了?”宋稚两条眉毛一皱,也惊慌失措地抱着玩具跟在他后头。
“去拿药箱。”秦澍对身边的阿姨道,对方赶紧抱了个装药的小木箱子过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坐在椅子上,他蹲下身给我上药,见到那些刺眼的血迹,呼吸有些急促。
我以为他晕血,干脆用完好的那只手碰了碰他的肩膀,“药给我,我自己来。”
他撩起眼皮有点责怪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面容很严肃。
他长得和斯文俊秀的裴翊不太一样,皮肤太过苍白,没什么血色,眉毛浓黑,眼睛深邃,不笑时神情分外阴沉,笑起来又像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好像带了张虚伪的面具,让人生不出亲近的好感。
血终于止住,他将药粉涂在上面,再小心用纱布包好,一个不太严重的伤口弄成这样,实在是大惊小怪。
阿姨在一旁小声叮嘱,“宋先生这几天别碰水。”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她便进了厨房去做几人今晚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