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在往下,有点冰,来到腿间的时候我微微颤了颤,然而大脑被酒精炙烤着像是在漩涡或是迷雾之中,很快便想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张开腿在他身下喘息。
他的动作似乎忽然生涩笨拙起来,甚至于是狼狈,刚进入的时候我极痛,他便细致地抚慰着我前头,仍旧是涨,而且酸,好不容易忍耐着等他全部进去,冲撞的节奏更是慢得人头皮发麻,那是一种濒临窒息般的绵密紧实的性爱,密不透风地将我包裹在其中,所有的抚慰都是轻拿轻放,就好像我是一件很了不起值得人慎重对待的艺术品。
太温柔了,让我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在竭力照顾着我的感受,而非之前那样带着微不可查的暴力,甚至是使坏,故意摆弄一些令我感到很为难的姿势,只为发泄身上的欲望。
我的脸很热,继而眼眶也热起来,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
在这种甜蜜美妙的好像沉浸在水中一般的感触里我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他的原谅。
我其实很早知道那些粗暴的对待并非没有缘由的,他是在我身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对我当年居然辜负他而生的不甘和怨怼,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喜欢上一个人,只会担心他早在不知不觉的时日里彻底将你忘记,和你不知道的什么人相爱,和你彻底没有关系。
需知恨也是一种在意。
真是太堕落了,我想,幸好他不曾明晃晃地教我知道他真实的想法,要是我知道了,还这样继续爱他,那就太恶心了。
可我是知道自己是会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呢?
我时常会想起当年向他告白时他干净躲闪的眼睛和微红的耳垂,想起他在医院陪我时安静的侧脸,叶片绿得透明,日光那样闪耀,学校的铃声和汽车的鸣笛混杂,在空中发响,我们在楽明河畔发的那些幼稚可笑的宏愿,那些过去式的回忆只消一丁点就能轻易使我忘记他对我的冷暴力。
我不由得抱紧了他微微发汗的身体,像抱着一块极重要的浮木,希冀他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颠簸的欲海中沉浮。
“我一直都好喜欢你。”
裴翊。
他再次停下,很快,便全数射在了我的身体里,这大概让他有些狼狈,感觉像是失掉以往的水准,于是他沉默着在我脸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微妙的谑意,“我不知道你醉了这么会说话。”
那些东西又多又黏,进到很里面,感觉很糟,而我也随即高潮了,肌肉痉挛着喷在了他身上,他想要抽出去的时候我连忙手忙脚乱地缠抱住他,神情很羞耻,又大着胆子道,“就留在里面,不要离开。”
他不赞同地抚摸着我的腰,低声责备道,“可你明天会生病。”
“没有关系!”我急忙辩解,最多不过发烧,我喜欢他呆在我身体里的感觉,好像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我还在发梦,“我喜欢这样......”
我蹭着他的胸口,再次将脸埋上去。
半晌后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有些惊奇,“是放的药过了头吗,原来......早知道我就......”
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轻哂道,“可你平时......”
我听不清楚,只感觉他在我身体里很快又重新硬了起来,忍耐着喉咙里含糊的呻吟继续配合。
第二次的性爱分明要漫长得多,依旧是缓慢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节奏,我身体发麻,那阵难以言喻的快感沿着四肢百骸游走,他好像发见了新把戏,手指灵活地揉捏着我的乳尖和臀肉,力道很重,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于是我忍不住哭叫出声。
但只要一叫,惩罚是必定要有的,他捉住我的脚踝,屁股被抬得极高,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不堪的姿势,我仰面顺从地承受着他的进入,他却还要用手指玩弄着我的舌头,沿着锁骨往下,胸口、小腹、最后直到耻骨处,揉弄着我身前勃发的性器。
下身入得极深,我有点喘不过气,忍不住像从前那样抱住他的脑袋,闭上眼去寻他的唇,小声求饶道,“别顶那么深好不好,要破了......”
他不答,呼吸粗而且重,半晌后顶着敏感柔嫩的腺体碾磨着,小声地笑问道,“哪里要破了......说说看......”
我拉着他的手去摸,穴口已经被入到又肿又热,轻轻一碰便刺痛得很,又沿着腿根流出许多不堪的水液,交合处更是发出淫糜浪荡的响声,我舔着唇,嘟囔着抱怨道,“就是这儿,好痛,好酸,好涨,要破掉了......”
最后几个字忽然被他吞入腹中,他用牙齿发狠似地碾磨着我的唇,舌头暧昧地缠吻着,滋味有些苦涩,可又带着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他哑着声低笑道,“真可爱,其实我原本是打算用链子将你绑起来的......省得你整日往外头跑,我都找不着人,现在看来......”
他摸着我的脸,手指在眉毛和眼睫的地方流连,这触碰使我感到有些危险,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可我暂时没有睁眼的力气,只好哼着声音说我不会了......
大雨经久不绝,直下到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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