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姑姑和姑父啊,”赵思静小心地看了眼走远的颜菲,她才继续道,“姑姑和姑父都已经去了。”
江寒面色一凝。
赵思静撑着下巴,觉得江寒越看越眼熟。
“江律师,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你真的好眼熟啊!”赵思静琢磨道,“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了。”
“可能以前你来南瑜的时候见过。”江寒道。
“我觉得不是,我要是以前见过你本人,我肯定记得住。”赵思静道。
说话间见颜菲从洗手间走了回来。
赵思静忽然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道:“我姐过来了,我看你跟我姐关系挺好的,你别在我姐面前提两位老人家,她受不住。”
颜菲回来的时候发现饭桌上气氛怪怪的。
“怎么了?”她问。
“没怎么,多吃点。”赵思静给她夹了一片烫好的肥牛。
颜菲把肥牛夹起来吃了,叮嘱赵思静:“回去仔细想想准备学什么,要想清楚了,别一天到晚到处疯,让舅舅和舅妈担心你。”
“知道了,跟个小老太婆似的。”赵思静嘀咕。
颜菲瞪了她一眼。
赵思静吐了吐舌头,终是没敢再说什么。
饭后,江寒先把赵思静送回了酒店,才送颜菲回筑境。
“不好意思啊,请你吃饭还让你当司机。”颜菲坐在副驾上,额前的刘海散下来,她随手撩了一下头发,一股清淡的花香在江寒的鼻翼处弥散开来。
他很轻地嗅了下。
颜菲觉得车里有点闷,她按下车窗的按钮,把车窗打开。
夜风吹散了车里清淡的花香,江寒顺手关了空调,回应道:“朋友之间,不必客气。”
颜菲:“行吧,朋友,有你这么一个能说会道还能打的律师朋友,我一点也不亏,你别嫌弃我学历低、脾气坏就成。”
江寒:“你以前也没有嫌弃我穷。”
以前——
以前的江寒是真的穷,高中课业繁重,尖子班更不同于其他班级,寒暑假都得上课,他根本没时间去打工,只抽空帮某些培训机构整理课内外重点,以此赚点生活费和学费,但赚来的钱仅仅够他个人使用。
完全不足以让他撑起整个家庭。
他的父亲是个药罐子,奶奶腿脚不好使,全家人的生活都靠他母亲每天卖油条豆浆维持,他还在上学,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他母亲一个人身上。
不敢生病,生病了也不敢说,有哪里不舒服就咬牙忍着。
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可没有忍过去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他母亲突然倒下的那天距离高考已经不远了,颜菲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细节。
早上,他们班正在上课,班主任突然过来把江寒叫了出去,没几分钟江寒就跑回来快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背着双肩包就又跑了出去。
刚好下课铃响,颜菲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拔腿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