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也是年轻过的,她从家里跑到张公子身边时也才十六七。
想起当年,赵小姐也是感觉复杂。
她说:“张副官不是见到一个年轻女孩子就想起女儿,而是他觉得苏太太也是年纪轻轻就嫁了人。张副官心疼自己女儿,也连着心疼起了这世上别的女孩子。”
在家是姑娘,嫁人了就是做别人家的媳妇,日后还要做娘。不管是做媳妇还是做儿媳妇还是做娘都不容易,张副官是个男人,本来不该知道这些事的,可他生了个女儿,就开始心疼起女人来。
张公子说不出话来,干巴巴的说:“谁叫我没生个女儿呢。”
到了请客的这一日,苏纯钧和祝玉燕自然盛妆前往。
结果进门却挨了张公子好大一个白眼。
张公子扯着苏纯钧去书房吸烟,叹气:“我这两日,可真是过得水深火热。”一边是张副官,一边是赵小姐,本来一个不理他了还有另一个,偏偏这一回这两人站到一起去了。
张公子拉着苏纯钧评理:“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好心让他把家人接过来,他不肯,我也没生气,我找小赵抱怨,又被她埋怨一通。唉。”
他与赵小姐那是一笔糊涂账。做为一个男人,他也确实犯了错,不该勾引年轻女孩子,放纵自己。但张生遇上崔莺莺,在寺里都忍不住邪念,怎么能叫他忍呢。
何况,他也算对得起她了。只是人心不足,她总是意难平,他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休了老婆再娶一回吧。
那老婆又有什么错呢。
张公子吞烟吐雾的,“这么些年一直都很好,但总是过一阵就会闹一闹,我也习惯了,就是有点烦。”
苏纯钧只是笑,说:“张公子,您就不该跟女人讲理,讲理是讲不过的,女人也不想听道理,她只想听一句话,就是我爱你,你只要说这一句话就行了。”
张公子笑道:“你这才是年轻呢。年轻时说这一句就行了,说了十几年了,再说都不新鲜了。”
他把烟让给苏纯钧,见他摇头摆手,也没有勉强,把烟筒放下,坐直身,说:“我听说太太不让你抽烟,你就真的不抽了?”
苏纯钧:“我妈也不让我抽这个。以前我在伦敦留学,那边也有大烟馆,我妈写信给我,说要是我敢抽这个,回去就把我腿打断,我就一步也不敢进去。”
张公子笑道:“你就不好奇它是什么滋味的?”
苏纯钧:“好奇啊,上学时一直好奇呢。但我妈说不让我抽,我就不敢不听她的话。”
张公子怔了怔,把烟泡消了,把烟筒扔进水盆里。
张公子:“我妈也说过,她叫我少抽几口。”
张公子当天晚上真的没有再抽一口烟。
他是第二天才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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