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国联军叩门以前,清政府的导向其实是乐于对西方世界开放的。
各种洋务大臣、洋务衙门就不说了,洋人做大臣也是很普通的。爱新觉罗的公主都学英语了,有上面人的支持,底下的人才会追捧洋人。
从祝老爷子留学,到祝颜舒拥有那么多的外语家教,都是在这个流行下才产生的东西。
祝颜舒说:“并不是我们祝家有多么明智开明,拥有比大众更先进的思想。而是因为当时留学和学外语是一种流行。”你不会说英语、法语,不能读两句拉丁文,不能辨认几幅西方名画,不会弹钢琴,你出门做客都不好意思。
傅佩仙和其他女同学听了这个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们都很喜欢祝教授,不由得将她看成了是一个明智、智慧的女子,对她的一切都罩上了光环。
可祝教授自己说她当时学那么多外语只是因为赶流行。
这就太让她们失望了。
可回过神来,她们仍是喜欢祝教授的。虽然盲目崇拜的光环不见了,但祝教授仍是那么美好,令她们憧憬的人。
穿自制泳装当模特算什么啊,祝颜舒小声告诉女同学,她当时也参观过人体素描呢。
模特就像刚落地的婴儿一样。
傅佩仙等人就又吓了一跳。
反倒是现在,由于侵略者们撕掉了伪善的面具,大众们陡然发现这些人面目丑陋,社会风气反倒比以前更保守了一些。
因为有人骂了。
有人站在相反的方向提出思考,提出反对了。
这引起了更多的思考。
祝颜舒没有直言女学生们要怎么去看待这些事,她只是从自己身上讲起。她当时因为好奇做过许多事,参加过名媛会,看过素描现场,通霄跳舞,畅饮一夜,等等。它们确实很有意思,但现在她一样都不会去做了。
她从少女时代到现在一直在做的事只有阅读与思考。
“我对它们失去兴趣了,找不到做这些事的意义了,我就不再去做了。”她说,“你们现在觉得有意义的事,以后可能觉得没有意义了,也可能一直认为它很有意义。这个要你们自己去判断去选择了。”
不过,虽然对女学生,祝教授是一个公正又开明的人。但对杨玉燕,她就是一个□□的人了。
祝颜舒神威之下,杨玉燕也是十分机灵的,马上说:“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再去偷看了!我保证!”
祝颜舒冷笑:“你的保证也只能听一听了。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
杨玉燕低头做沉痛状。
祝颜舒故意不理她,继续问杨玉蝉:“后面呢?那些日本人还做了什么?”
杨玉蝉就很简洁了,她说:“晚上,他们把桌子和椅子都挪开,在教室里擦地,然后铺上席子与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