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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的。”他说。

这时有人敲门,杨玉燕去开门,拿了一张条子来叫他:“有人写了个条子找你。”

苏纯钧走过去接过条子,见上面是何处长的手书,让他赶紧去财政局。

他收起条子说:“是何处长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祝颜舒和杨玉燕一起把他送到门口,说:“凡事多当心,保重自己。”

苏纯钧点点头,握住杨玉燕的手轻轻摇了摇才走了。

他走后,杨玉燕说:“何处长是不是就是昨天没来的那个人?”

昨天主桌的廖太太和王万川一直盼着见一见何处长,可惜何处长一直没到。

祝颜舒:“嗯,应该就是那个人了。”她揽着杨玉燕的肩,“你好好看书,别的不用管了。”

杨玉燕说:“我要先看一看金小姐写给我的信。”

祝颜舒拧眉叹气:“唉。看就看吧,但信就别回了。”

信就放在杨玉燕的手包里,她回卧室去拿出来,坐在床上看。

信很简短,似乎金小姐也没有什么可写的东西。

【杨小姐:

展信悦。

许久没有给你回信,十分抱歉。春季多雨,许多烦人的事让我烦恼发愁。我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它很有道理,曾经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但最终我发现它没有什么用。我现在终日无所事事,只能坐在房间里发呆。在这段时间里,我时常读你的信,它现在是我唯一喜欢的读物,你不能想像我多盼着能有一张报纸,一本画报看一看。

我现在从家里搬出来了,过的不好也不坏。不过叫旁人说,我并没有吃苦。不必亲手做饭,亲手干活,一直有人侍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实在不应该再抱怨什么了。但假如是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

就写这么多吧。我现在不爱动笔,很少再写什么东西。你也不必再给我写信了。

多谢你,祝安好,一切顺利!

贵子】

杨玉燕把这封信看了许多遍,心里却空荡荡的,她提起笔,也不知道该给金小姐写些什么。

她没有再寻死,可现在活着受折磨,也不值得旁人替她庆幸,说她好歹还有一条命。

她不能假装对她的处境一无所知,也不能假装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她生平经受过的最可怕的折磨也不过是父母争执,这与金小姐现在遭受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张妈的姐妹也是被父母所卖,虽然已经过去许多年,张妈讲起这件事时仍然痛苦不堪,她身为旁观者,也能感受到那种空荡荡的恐惧,像是身处黑暗中,无处落脚,动弹不得。

这其中最让她痛苦的是……她无法帮助金小姐,只能看着她被卖,被欺侮,被侵害。

她只能看着,却无法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