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买只手表当嫁妆

祝颜舒:“回什么家?咱们逛街去!”

国泰大剧院旁边就是商场,卖什么的都有。祝颜舒才发现大女儿已经长大了,却还不会打扮自己,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刚好趁这个机会给她置办一下,省得被穷小子骗去了!

她先拖着杨玉蝉去打耳洞。

杨玉蝉坐在椅子上挨扎,杨玉燕倒抽一口冷气要躲也被祝颜舒按在椅子上,用两粒绿豆给她捻耳朵,“跑什么?干脆你也扎了得了。小时候没扎,现在补上!”

她们两姐妹小时候刚好是新浪潮兴起时,女人都提倡不要化妆打扮做女人,所以两个孩子都没扎耳洞。不然本该是落地以后就让收生姥姥扎了的,那时也不怕她们哭疼,反正小孩子一直哭。

不多时,杨玉蝉和杨玉燕一对姐妹一模一样的都在耳朵上挂上了银圈圈。

祝颜舒:“大点的坠一坠,好戴耳环。燕燕,不许摸它!”

祝颜舒打算回头去金铺买块金子,回头给两个姑娘一人打一副耳环,再各打一条金链子。

从银柜出来,转头又去表柜给杨玉蝉挑表。

这西洋来的机械表可比金子要值钱,杨玉燕看到价签时眼睛都瞪出来了,再看到牌子是欧米茄又觉得还算正常。

杨玉蝉没想到手表这么贵,就不想要了,道:“我戴妈的这块就行了。”

祝颜舒拉住不许她走:“你想的美!我这块还要戴呢!”

表柜的售货员是一位穿长衫的中年男子,文质彬彬的,笑着说:“小姐现在戴的这一支可不得了!是劳力士呢!”

杨玉燕立刻盯着那表看!劳力士啊!第一回见真的!以前放家里也没仔细看过,失敬失敬。

祝颜舒面带微笑:“我十八岁时我父亲给我买的,唉,也有好多年了……”她声音怅然,悠悠叹叹。

杨玉燕没说话,她终于相信祝颜舒以前真的是大家小姐了。

可能有这支劳力士的面子,她们在这柜前消磨良久,柜里的女表几乎都拿出来戴了个遍,最后挑中了也没钱付,只说下个月凑齐了钱来拿,让柜叔先收起来,不要摆出来卖给别人了。

柜叔也没嫌她们打肿脸充胖子,当真把这表放进表盒,收进了保险箱,还认认真真写在了柜台里的本子上,记名祝姓女士约定下月一号来取云云。

祝颜舒看他写下来了才放心,带着两个女儿走了,对她们说:“他不写下来,这表被别人买了就糟了。这表都是坐船从瑞士送过来,这一次不买,下一回不知隔多久才能遇上心仪的表了。”

杨玉蝉买了表心情却不好,一直心事沉重的样子。

祝颜舒见此就带着她们进了咖啡店,点了饼干蛋糕以后,让杨玉燕去吃,她细细开解大女儿。

祝颜舒:“别嫌贵,这表是可以给你做嫁妆的,日后你遇上难事了,它跟金银一样管用,进当铺就能当来钱!而且如果你日后要留学,去美国去日本,这表都比让你带黄金更安全。哪怕你落魄了,衣裳旧了,别人看到你有这只表,也不会看低你。”她拍拍杨玉蝉的胳膊,“听话!”

杨玉燕此时插话道:“姐姐,才两千块就买了块欧米茄,非常值了!”

祝颜舒瞪大眼睛:“二小姐好大的口气!才两千块?给你十年你也赚不来!”

杨玉燕梗着脖子欲不服:“你小瞧人!我我我半年就赚来了!”

祝颜舒嘲笑道:“哟,那我可等着了!”

在咖啡店消磨到五点左右,祝颜舒才叫起女儿们,出门上车,去凯悦大酒店。

此时夕阳已落,路灯已经亮起来了。街上的行人变得更匆忙了,汽车鸣着喇叭,一路呼啸而过,黄包车、自行车见缝插针。

往凯悦大酒店去的方向,行人渐少,汽车渐多。还有人骑马来着!

行人道上多了一些外国人,白人绅士留着大胡子,挽着穿长裙的太太,中国绅士穿着西装,也扮成西人的模样,戴着绅士帽,留着小胡子,手里再拿一条杖。

到了凯悦大酒店门口,印度门童说着印度味的英语开车门,穿长衫的中国门童指挥着黄包车们在另一边停下。

祝颜舒和杨玉燕、杨玉蝉下来,中国门童就赶紧上来问好:“太太、小姐们晚上好!是来用饭的还是来会朋友的?我们还有演出,鼎鼎大名的梅老板的高徒今晚献唱!”

祝颜舒笑道:“我们是来吃饭,应该订过位子了。”

门童立刻引他们进去,到了门边,就有印度人过来引他们入位。

但不知是印度人听错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印度人把他们领到了一张可以坐十个人的大桌子前!

祝颜舒当即愣了,询问杨玉蝉:“马同学是单请我们,还是请了别人?”

杨玉蝉也愣了:“应该只请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