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都清拿着直尺，往江峙手心上打了一下、两下、三下。

隔着整个空荡荡的教室，王老师听到她轻灵但掷地有声的嗓音：“好了，收回去吧。”

江峙放下手，手指搓了搓发麻的掌心。

沈都清把直尺放回他的文具袋，转身：“去吃饭。”

王老师眼睁睁看着，那个用眼神逼走两位男同学、在他提醒时只面无表情抬了下眼睛的小霸王同学，被打完手心后乖乖听话起身，跟在沈都清身后，离开教室。

经过他身边，沈都清停下，微笑地礼貌道：“王老师好。”

“你也好。”王老师看了她身后面露不耐的江峙一眼，“来找他一起吃饭呐？”

“嗯。”沈都清说，“刚开学他还没调整好，要是惹您生气了，请您多多包容。”

王老师笑眯眯道：“没事儿，放假后遗症，慢慢调整。”

下午王老师又来教室视察情况，发现玩了一上午手机的小霸王，下午忽然变乖了。

虽然没听英语老师的课，坐姿依然狂放不羁，但低头一直专注地在写着什么。

王老师趁下课偷偷过去瞄了眼，是一套自己打印的没有标头的理综试卷。

隐约地，王老师明白了，当时聊起江峙时，薛平为什么语重心长跟他说：

“他嘛，不好管，基本管不了，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就别管他；万一真有事，去实验一班找沈都清，最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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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沈都清不在他转头就能看到、触摸到的地方这一设定，花费了江峙很长时间。

好不容易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现实，江峙又发现了不妙。

某日放学，他来实验一班等沈都清，刚刚好看到她在和同桌的男生说话。

男生在请教她题目，两个人的距离靠得过于近——一米之内都算近——江峙站在门外，靠着栏杆，冷冷地盯着他们。

沈都清的同桌曾经是七中的no1，沈都清来了之后就变成万年老二，刚过一七五的个子，喜欢穿白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戴一架黑框眼镜，长得不错，性格很好又幽默，在班里挺招女孩子喜欢。

这天他和沈都清谈论一道数学题，两个人的答案都正确，但解法不同，沈都清的解法少了两个步骤，同桌对她的思路很感兴趣。

学霸之间交流方式异于常人，沈都清刚说到第二步，同桌就恍然，get了关键。

沈都清打了个响指：“bgo。”

同桌一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确实厉害，甘拜下风。”

沈都清拎起书包：“不敢当，在下先走一步。”

出了教室，发现江峙环着手臂倚在栏杆上，瞧见她也没动。

沈都清走到跟前，想叫小狗似的招了下手：“走啦。”

江峙伸脚一勾，勾着她的腿把她带过来。

沈都清撞到他身上，太了解他，以致于看他一个眼神就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在他靠过来前用虎口怼住他的下巴。

“教室好多人在呢，别闹。”

江峙不大爽，又伸手想搂她，沈都清及时跳开，轻快的步伐往楼梯口走。

江峙更不爽了，视线扫过教室，揣着兜跟上。

沈都清站在台阶上，等他走过来问：“今天的题写完了吗？”

江峙“嗯”了声，冷淡地越过她。

“真棒！”沈都清从后面抓住他头发一通揉，然后在他蹙眉回头时，笑眯眯帮他重新理好，“晚上回去我给你改，230以上有奖励。”

江峙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往下走。

隔天早晨，沈都清骑车出门时，发现江峙还没来，给他发了条信息。

都都清：【二狗哥哥上学啦！】

江二狗：【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