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基还是只幼犬,走路不太稳,被她一戳就一屁股坐下了,背靠沙发,坦着白肚皮。
可爱死了。
沈都清单手把它抱起来,拿起放在大理石矮几上的手机。
有一条未读消息,陌生号码。
【有事打这个电话,饿了自己叫外卖,密码我生日】
连个主语都没有,但除了江柯基,还能有谁。
时间显示是两个小时之前,沈都清估摸着他这会儿应该在补觉,坏心眼地回了一条:
【可是我不知道你生日诶】
她以为江峙不会这么快看到,想想他睡醒发现时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想笑。
结果手机还没来得及放下,江峙直接把电话拨了过来。沈都清接起,他在那端果然气急败坏:
“你他妈不知道我生日?裴自逸的生日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沈都清抱着狗笑倒在沙发上。
江峙听到她的笑声,冷哼了一声:“不知道就饿死你算了。”
沈都清右手摸着柯基软软的肚皮,左手把手机贴在耳边,“好啦,逗你玩的。你怎么还没睡,累了一晚上,不困吗?”
“被你吵醒的。”江峙的语气乍一听很冷淡,像是不耐烦,没人知道这句话中藏着他多少耐心。
“你快睡吧,”沈都清说,“我要和二狗子玩。”
那边安静了数秒,江峙的嗓音幽幽传过来,似乎带着点磨牙的声音,一字一顿:“不许叫它二狗子。”
沈都清从小和他吵架就喜欢骂他江二狗,长大了觉得这个称呼毫无杀伤力,慢慢就不叫了。
她忍笑:“为什么?你叫二狗,它叫二狗子,不冲突的嘛。”
“我看你是发烧烧得皮痒了。”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得到江峙的臭脸。
沈都清很倔强:“我就想叫它二狗子。大名叫柯老板,小名叫二狗子。”说着挠挠柯基的下巴,“二狗子,你喜欢姐姐给你起的名字二狗子吗?”
她就是故意的,一句话里叫了四遍,江峙在那头冷冷道:“再叫一声我弄死你。”
沈都清笑:“来弄死我啊。”
说完,两端齐齐陷入安静。
明明是一句狠话,但莫名的暧昧。
其实沈都清知道江峙送她狗的用意,虽然方式很直男,但她很领情。
跟江峙逗了几句嘴,刚刚醒来那阵空空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心情好多了。她说了句“你休息吧”,便先挂断电话。
-
没过几分钟,铃声又响,来电显示:高。
高扬波?
沈都清接通,还没开口,那边高扬波便咋咋呼呼道:“醒了吗醒了吗醒了吗,新年第一天别睡懒觉了,出来玩!我妈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收压岁钱,给了我双倍哈哈哈!”
钱包一鼓腰杆就硬了,吵他二爷睡觉都不怕挨揍了。
沈都清问:“玩什么?”
高扬波的笑声戛然而止,三秒钟的死寂后,尖叫:“……你谁?!”
“你猜。”
“女魔头?他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其实也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但觉着女孩子心思敏感,被赶出家门这种事肯定不愿意被人问。
沈都清只说借用,把江峙留给她的号码报给他:“你找他的话打这个号码吧。”
高扬波哦哦两声,挂了。
转头立刻给江峙打过去,这回长了记性,等那边接起,不耐烦地“喂”了一声,他才说话:“昨天忘了问你了,你找到女魔头之后把她弄哪儿了?她妈都把她赶出去了,应该没法儿再回去吧,还有她亲爸,到底干嘛吃的大过年的让她上天桥卖艺。”
江峙困得不行,懒得说话,言简意赅:“在我那儿。”
“你哪儿?”高扬波问完反应过来,“你爸妈的房子那儿?”
“嗯。”
高扬波很喜欢瞎操心,不由得担心起沈都清将来到底应该何去何从。“那以后怎么办?这也不是个办法,她总不能一直住在那儿。”
“为什么不能。”江峙闭着眼,反问。
高扬波被噎了一下:“你是打算自己养着她吗?”
江峙睁开了眼,声调依然平淡:“有问题?”
停了一下,见高扬波无法反驳,又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我养得起。”
“……行,你养得起,你厉害,”高扬波从善如流地接口,“但是她得要监护人啊,你又不是她监护人。”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江峙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