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高比七中小很多,操场离教学楼的距离不远,但江峙等了十多分钟,黄毛等人才姗姗到来。
并且,浩浩荡荡来了一大帮。
具体几个,江峙没数,反正大眼一扫十几二十个人。
他早就等得不耐烦,见状轻扯嘴角,讥讽之意浓浓。
他来势汹汹,又雷厉风行,踹完黄毛那一脚,就在一个班男生的注视下目不斜视地走出了教室。
气场太强,一群人有的被震慑住有的没反应过来,竟没一人阻拦。
不过他走了之后,黄毛从地上骂骂咧咧爬起来,大家就反应过来了。
青春期的男生总有一股热血劲儿,义字当头,不管起因经过结果,那必须要为兄弟哥们两肋插刀的。都被人欺上门来了,无论有关系没关系,不给自己人助个阵说得过去吗?
是以黄毛先去找了大背头,叫上另外三个兄弟一起去操场赴约时,还跟来了十几个高义薄云的高个男生。
有人手里还抄了家伙——从不知是拖把还是扫把上拆下来的木棍。
大背头在职高看来有点地位,走在c位,看到江峙时偏头问了黄毛一句:“就是他?”
黄毛呲牙:“是!”
江峙倚墙而立双手环胸,等那群人声势浩大地走到二十米远,才慢条斯理直起身,往前迎了几步。
视线从十几人身上扫过一圈,谁是主谋谁是来凑数的一目了然。
再者,大背头的三角眼用一种阴狠、轻蔑杂糅的目光瞪着他,想让人不注意他都难。
江峙与十几人对峙而立。
他下半身穿着七中的校服裤子,上头是宽松的米白色毛衣,与对面流里流气的一帮一比,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居家乖宝宝。
只是站姿和眼神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桀骜,戾气藏在眸底。
“中午不是去了五个人,两个小时就有丝分裂了这么多?”
他似乎嫌对面怒气值不够,开嘲讽还灵活运用到了这一周学到的生物知识。
跟来的人里不乏一时冲动热血上头的,闻言多少有些尴尬。
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这边竟然出动了这么多,以多欺少似的,第一步道德上就先落了下风。
但大背头几人既然都去围堵人家女生了,显然是不要什么脸的,闻言一点羞愧之色都没有,还轻蔑地问:“你是替那个沈dou清出气来的?”
“文盲闭嘴别说话,”江峙嫌弃,“换个认字的来。”
“……”大背头气得眼皮抖了下。
他本来想解释他们根本没动沈都清一根头发,避免一场战争,被气得一下给忘了。中午被一个女生吓唬的窝囊气这会儿爆发出来,大背头啐了一口:“妈的你爸也是总司令吗,来我的地盘跟我耍横?”
江峙的耐心早已消耗完,懒得废话。
他撩起眼皮,扫了眼后面的人:“中午没去过七中的,跟这事没关系,趁早滚。如果你们非要给我这个排面,后果自己承担。”
原本想退缩的,这时候也不好退缩了,男孩子总是要面子。
“希望你待会儿还嚣张得起来!”
大背头说完,很社会地一偏头,旁边的黄毛就恨恨地将棍子朝江峙挥了出去。
江峙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黄毛的手腕,往下一劈,他就惨叫一声,棍子邦啷一声落地。
江峙紧接着飞起一脚,再次踹上他腹部同一个地方,黄毛连退几步跌倒,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
两秒钟,解决一个。
其他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
江峙左脚在那根棍子上一踩又一踢,棍子凌空飞起,落入他掌心。
这干脆利落、仿佛武打片的两下,给对面十几人带来不小的震慑,面面相觑。
大背头阴鸷地盯了江峙一眼,挥拳砸向他的左脸。
他出手很快,江峙避过,回手一棍子闷到他后背上;再一棍子劈向寸头向他袭来的手臂,然后抬脚把人踹飞出去。
转瞬间打成一团。
对面人多势众,打起来毫无章法,只有一个乱字,江峙免不得也挨了几下,还被一个锅盖头趁乱一拳打到了下颌骨,他爆了句粗,之后下手更加快准狠。
除了战场上的十七个职高男生,操场外已经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男男女女都有。
男生兴奋地看战斗,女生兴奋地看帅哥,不是夹杂着几声:“哇,他好帅啊!”——的尖叫。
职高比重点中学乱一些,群架不少打,哪个男孩子从小到大没看过甚至是参加过几场斗殴的。
但一对十七的对阵格局,头一次见。
谁能想到这种毫无悬念的场面,竟然还能逆转,只见那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外校生拿着一根棍子,穿梭在十七个职高男生中间,没一会儿就撂倒一片。
一个人对十七人,即便拿了棍子做武器也是处于劣势的,更何况这棍子本来就不是他带来的。
黄毛是记恨着那一脚和自己当众丢失的脸面,想狠狠教训他一顿,哪想到一开场就被人缴了械,简直是亲手给对手送武器。
他们十七个人,就没一个没挨过棍子的。
没人看到大背头是什么时候掏出小刀的,混战中江峙也没看到,只是在他袭来时察觉冷光一闪,本能侧身躲避,仓促间抬起左手挡了一下。
“啊,他有刀!”围观群众里女生惊呼。
“小心!”
刀锋从皮肉上划过的一刹那,其实是没有感觉的,只有一丝凉意。
江峙扔了棍子,掰着大背头的手腕一拧,将他的刀夺下来,然后一脚跺向往他的胫骨,在大背头腿软跪下时,抓着他的头发狠狠砸向膝盖。
最后把人甩了出去。
大背头嘴里鼻子都在冒血,周围瘫倒一片,有些还能站起来的,这时候也忌惮地不敢再往上冲。
江峙这才看了一眼左手,一道横着化开的伤口,血已经染满手心。
比起这个伤口,脸上身上不留意被打到的几下,可以忽略不计。
袖口沾上了几滴鲜红,身上也是各种印子,白毛衣变得灰扑扑。
江峙嫌弃地拍打几下,眉头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