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雷他爹要是真对他这么严厉,他还能一天天啥也不干,没钱了就冲父母伸手要?
谢苗有些不信,但除了这个,她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想想只要不是几兄弟干的,就与自己无瓜,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当天晚上,谢苗就将作业全写完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见天色还不错,她找了个背筐,准备上山捡点蘑菇。
随着天气变冷,园子里的菜渐渐少了,倒是山上现在都是蘑菇,正是吃蘑菇的时候。
谢苗虽然在家不干活,但从小没少跟着自家大伯往山上跑。王贵芝还是比较放心的,嘱咐了孙女两句“别太累着”“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就放人了。
谁知今年蘑菇不太收,谢苗往深山里走了走,才捡了差不多半背筐。
她估算了下,这些应该够吃两顿,剩下的还能晒一点。正准备下山,突然发现了自家大伯做的记号,还在记号附近看到了野兔的脚印。
村里人常说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回老窝。
意思是野兔这种动物它有严重的强迫症,跑得从来都是同一条路线,根本不换。只要发现脚印,在附近设好陷阱,它就有很大几率自投罗网。
谢苗根据记号在附近找了找,果然找到她大伯设的陷阱。
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抓到野兔。
谢苗有些失望的把陷阱上面的掩护重新弄好,起身刚要走,目光触及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倒不是他觉得谢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实在是他昨天刚和哥哥以及堂哥打了赌,猜谢苗到底能坚持几天不去找顾涵江,怕输了赔光自己这些年攒的玻璃弹珠。
毕竟他哥谢建军赌的是三天,堂哥谢建华赌了两天。只有他,迷之自信地说谢苗连一天都坚持不到,距离彻底被打脸仅剩不足三小时。
谢苗完全体会不到她弟心中的焦急,闻言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等他们?”
谢建中:“……”
你为啥要等他们我咋知道?不一直都是你拖着我们等的吗?
谢建中很想无条件支持他姐的一切决定,但思及自己即将飞走的玻璃弹珠,他还是果断出卖了良心,“就算不等顾涵江他们,也得等等建华哥吧?他……”
谢建中想着,要是能说服他姐停下来等等堂哥谢建华,说不定就能碰上顾涵江他们。到时候四舍五入,他姐也算是等了顾涵江了。
可话才说到一半,他就被自家亲哥眼明手快堵了嘴。
“姐你不用管他,咱们走的时候建华哥还没起来呢,等他到了咱们肯定都得晚。”
谢建军乖巧朝谢苗一笑,接着脸一变,跟恶霸强抢民女似的直接将他拖到了路边的草稞子里,额,呵痒痒。
“说好了打赌,不带你这么玩赖的啊。”
很快,谢苗身后就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还夹杂着几声变了调的“不要”“我不行了”“你别碰我”,听得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妈耶,他们年轻人可真会玩,比不了比不了。
北岔村离镇里并不算太远,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谢苗他们就读的建设镇中学是个盖了不少平房的大院子,学生不算多,但初中高中都有。
正是早上上学的时间,校门口往来穿梭的全是衣着朴素却朝气满满的少男少女。
谢苗和两个弟弟随着人流一起进去,走到初中部那几排平房前,就说了再见。
临别时,谢建中哀怨又绝望地看了谢苗好几眼,才被自家哥哥拖走。
谢苗叫他那小表情看得好笑,走到教室门边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微笑。结果刚迈步进去,就差点和里面正追逐打闹的两个男生撞了个满怀。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那男生也急急刹住脚步,跟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方边说边抬头,在看到谢苗脸的那刻突然愣住。
眼前的小姑娘肌肤瓷白,剪水一般的桃花眸里秋波盈盈,漾着些微笑意。明明是熟悉的五官轮廓,却漂亮太过,让人一时间竟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