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凉,温酒站在原地,目送车尾消失在视线内,已经看不见了,她唇角的笑容才淡去得没有半点痕迹。
有时候强颜欢笑,比哭好难。
又站了许久,温酒往回走,抬头,看到距离不远处的医院大门,感觉整个胸口就好像被什么沉沉压着,透不过气。
她定了定神,等回到病房时,正好听见两名护士在嘀咕:“456病房的女人发脾气好凶,把几盒补品都砸烂在地上,让我们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温酒眼角余光扫到护士手上熟悉的补品盒。
她脚步停顿,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找了一张椅子坐。
护士的身影逐渐离开,夜深人静下,医院的走道显得凉飕飕的,很少有人走动,温酒垂着头,拿出手机消磨时间,在惨白的灯光照映下,身影在地上被拉的很长很纤细。
快凌晨的时候,外面连值班的医生护士都没出来走动了。
温酒待手机屏幕的电量已经显示不足时,才慢悠悠的起身,朝病房方向走去。
她白皙的手握着门把,悄然推开。
原本不想发出一丝动静,惊扰了殷蔚箐的睡眠。
结果温酒等走进去,却发现她想太多了。
殷蔚箐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眼睛直直睁着房门的方向,美丽苍白的脸庞没有表情,直到看见温酒的身影终于出现,才扯了扯快僵硬的唇角:“我以为……你看到别人的妈妈,就不要自己的妈妈了。”
温酒先是被殷蔚箐还没睡给吓了一跳,很快就面不改色关上门说:“我送冯阿姨离开,又去找医生聊了会你的情况,回来晚了。”
殷蔚箐也不说自己信不信,只是冷冷的笑:“冯阿姨?酒酒,你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吗?”
上回碰上冯佩媛的时候,殷蔚箐还是四肢健全,自己能摆脱这个女人。
这次她躺在病床上,只能忍受冯佩媛的献殷勤,不免有些愤怒从心底滋生出来。
当着温酒的面,恶意地揣测着别人的想法:“她堂堂一个徐氏集团上任董事长夫人,却来我面前卖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跟我抢女儿。酒酒……你别被冯佩媛给骗了,她就是想把你哄回家,给她儿子生孩子。”
温酒这么晚回病房,就是料到殷蔚箐会说这些。
她不想这时候还要吵架,又忍不住说:“妈,冯阿姨心思没你说的这样不堪。何况她从院长那边得知你出车祸,只是好心过来看望。”
“呵,好心看望?”
殷蔚箐把冯佩媛那点心思看的通透,说:“她就是想离间我们的母女情,想把你抢走。”
温酒看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懒得扯下去了。
她打量了一下沙发的宽度,心想幸好瘦,否则今晚就要遭罪了。
殷蔚箐似乎还在耿耿于怀,见女儿不听,又说道:“酒酒,上次冯佩媛看到我就故意跑来献殷勤,她就是居心不良,对你有企图。”
“人家冯阿姨忙着呢,妈,你就安心在医院养伤……没你想的这么复杂。”温酒从柜子里找了个毯子铺沙发,头也不回敷衍着。
殷蔚箐表情还是凉,心里恨得咬牙。
第二天,果不其然……
冯佩媛又提着补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