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点点头。
裴声偏头看向裴宿,淡淡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父子俩相处一向如此,裴宿也习惯了:“爸。”
裴宿自己的东西早就在去春城时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在这儿没什么东西。
他端起咖啡,浅浅喝了口。
秦亦低头继续收东西,裴声安静了会儿,开口道:“你在春城过得怎么样?”
裴宿握咖啡杯的手指一顿:“挺好。”
“学习呢?”
“还行。”
“学习的时候不要分心。”裴声意有所指,“你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是学生就得做学生该做的事。”
回来之前裴宿就知道他们回来不单是因为搬家,果然,没聊几句就现了形。
裴宿指尖摩挲瓷杯边缘,不紧不慢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裴宿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对自己要做什么,想得到什么,都有清晰规划,基本上没什么叛逆期,他俩养他养得也很省心。
但也正因为如此,裴声总觉得裴宿叛逆期来了没人能招架住。
果然如此。
裴声声音冷淡:“但愿你不会后悔。”
裴宿没回答,只轻笑了声,然后慢慢把杯子里咖啡喝完了。
气氛一时很僵。
秦亦往收纳箱里放完玻璃杯,站起身来,长裙逶迤落地,显得她整个人气质温婉又柔和,她调停道:“裴声你上楼去看看漏下什么东西没有。”
裴声面无表情上楼了。
这父子俩无论长相,还是脾性,都差不多,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秦亦伸手拨弄了下花瓶里那束香水百合:“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
虽然整场谈话都没有挑明,但她指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面对秦亦,裴宿态度有所缓和,静了会儿才回答:“很可爱,很让人心疼,温暖,闪闪发亮。”
“难怪。”秦亦不动声色微笑起来,一片花瓣从她掌间落了下去,“听上去是个好孩子。”
“我很喜欢他。”看着花瓣落在茶几上,裴宿直白开口道,“相信你们也会喜欢。”
白色柔软花瓣落在茶几边缘,晃悠了会儿,摇摇欲坠,最终飘落坠地。
秦亦笑得温柔得体:“你看上的人,应该不会有错。”
茶几上东西差不多收拾完后,只留下那只白玉花瓶,有支香水百合缺了道豁口,看上去格外显眼。
在家里没有待一会儿裴宿就离开了,彼时天色将晚,管家把他送到皇家酒店时,似乎十分欲言又止。
等了几秒钟,见对方还没开口,裴宿伸手去拉车门。
管家低声喊道:“少爷。”
车门被推开条缝,冷风倒灌进来,在家待着嫌热,裴宿脱了羽绒服,被冷风一吹,他咳嗽两声。
管家从后视镜看他,手指紧握方向盘,犹豫了会儿,还是道:“太太和先生这两天失眠,经常夜谈,他们真的很关心你。”
裴宿淡淡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