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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夜这人,脸皮厚,能赖则赖,比如她考试前能污蔑何廖星抄袭,当时何廖星是年级倒数第一,她污蔑得理直气壮。

那个赌约,她刚开始是很不以为意的,但每场考试监考下来,再被考试结果狠狠打了一巴掌,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直装聋作哑至今。

陈夜没想到李春华玩真的,手指死死攥着课本,手背青筋暴起。

让她跟一个学生道歉?开什么玩笑?

她可是老师,老师永远都是对的,哪有跟小兔崽子道歉的道理?传出去她脸面往哪儿搁?

何廖星做了一年差生,她骂一骂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凭什么道歉?

可形势不由人,如今一整个办公室班主任都向着李春华,看见一班这会儿出了两个奇才,都想去捧她。

陈夜忍气吞声道:“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李春华是真的脾气好,当时站在何廖星面前挡着,当面爆发,完全出于愤怒,但这会儿陈夜非要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她宛如秀才遇到兵,一时没辙。

她重复坚持道:“我们是老师,要给学生做好榜样,那天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真要这么糊弄过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夜死鸭子嘴硬,俨然不怕开水烫,“李老师如果觉得真发生了什么,那你去找找那天目击者,看有谁愿意复述下当时发生的事情。”

这脸皮得有十几万米那么厚,惊得其余老师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空气里是浓浓火药味,仿佛一点即燃。

李春华皱起眉头:“你非要闹成这样?”

陈夜呵了声:“李老师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一流,现在到底是谁在闹?”

李春华向来不容易生气,这会儿被陈夜气得浑身发抖,她轻轻吸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何廖星越过她,走向陈夜。

少年眉目宛如结了层冰霜,他大步流星走到陈夜面前,伸手抓住对方手腕,气势迫人,声音却轻缓:“李老师脾气好,可我脾气爆。”

陈夜被他这么一出惊得不轻,死命挣扎:“反了天了还?你敢对老师动手?!”

“你污蔑我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因为道理是讲给人听的,你不配。”何廖星握住她手的力道加大,“你那天打了我老师,现在要么你跟她道歉,让她原谅你,要么我断你一条胳膊,你选一个?”

陈夜瞪大眼睛:“你敢——”

话音未落,手腕传出扭曲般的痛意,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宛如烈火灼烧,痛得她一个哆嗦。

她气急,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打,但也被他在空中截住,反转拧到一起。

陈夜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被这么猛的学生惊呆了,一时都没人敢上前拉。

李春华心情复杂地喊了声:“何廖星……”

“道歉。”何廖星冷冷道,“我耐心不好,不想说第三遍。”

“放开!你放开!我说!”陈夜到底只是个女老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痛得浑身冒冷汗,她受不住,只好忍着屈辱,咬牙道,“李老师,对不起!”

何廖星挑了下眉:“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糊弄谁?”

陈夜喘着气道:“我,我不该那天动手,不该误伤,误伤你……抱,抱歉!”

李春华当老师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被学生这么强势地维护,心尖上不住有暖流窜动,温暖一片。

以至于她愣了许久才记得回:“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对学生动手。”

陈夜手腕上已然泛起红痕,她死死盯着眼前少年,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学生,这简直是个煞神!

她被迫低头:“知道了。”

何廖星松开她手,后退一步,跟李春华说了声老师我先去上课,然后离开办公室。

寂静的办公室在他走后三秒,骤然沸腾起来。

这年头实行素质教育,老师打学生的现象少,学生打老师那更是罕见,可从来没有哪一回,让她们觉得学生对老师动手是件这么爽的事情!

陈夜受了侮辱,气得站起身来,嚷嚷个不停,说要找主任评理,要找校长,要给何廖星处分,要让他读不了书。

她企图拉老师跟她一起,还她一个公道,可这群老师仿佛跟方才的她一样,一个个全都聋了瞎了。

没有一个人理她。

陈夜捂着手腕,几乎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