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在风中微微摇晃,翠绿叶片生机勃勃,长势喜人。
裴宿拿着水壶给它浇水,动作细心。
王依捧着杯水过来花房溜达,看见裴宿在摆弄他的花,凑过来瞧了两眼:“又在浇花啊,你好像特别宝贝这花。”
裴宿点了下头:“一个朋友送的。”
“噢。”王依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被晚风吹得惬意地眯了下眼,“哎我记得小星昨天也拿过来了盆花吧?你可得好好照顾,别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裴宿换了个方向浇水,伸手轻轻拨弄了下它的叶片,这一瞬,脑子里忽然想起何廖星拉着他胳膊,说再也不扯他叶子了。
少年眼睛是浅浅琥珀色,仿佛会说话般,刻意压低声音,面容显得比往常更柔软几分,全然没有巷子里与人起冲突时的张扬跋扈,像是只温和,乖顺的猫。
裴宿唇边微不可察浮现出一丝笑,他应了一声,旋即又走到三色堇边给它浇水。
王依还是头回见裴宿笑,一时间倍觉稀奇,啧啧两声,又随意问道:“今天给小星补习得怎么样?”
裴宿想起何廖星那惨不忍睹的翻译水平,顿了顿,给了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他挺聪明的。”
这是实话,何廖星没什么基础,但在裴宿点拨几句后,他就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顺利且正确地翻译文言文。
但裴宿一不看着他,他就爱开小差,注意力不集中,觉得自己像是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向往着自由的天空。
“那是,小星是我见过除了你外最聪明的孩子。”明明是在夸别人家的孩子,但王依却仿佛觉得与有荣焉,“我还听说你俩今天出门了?都去干了些什么呀?”
裴宿把水壶放到一边,立在藤蔓缠绕的花架下,阴影落在少年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洒下些许斑驳光影:“去了学校。”
其他的裴宿没说,这是何廖星的隐私。
实际上他知道何廖星其实并不想喝什么奶茶,他只是怕裴宿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那些隐藏在细枝末节的善意,他都明白。
“噢对,你去送试卷是吧,瞧我这记性,卷子还是我签收的呢。”王依拍了拍自己脑袋,感慨般摇了摇头,“人老了,记性不行啦,一中马上要开学了,阿宿你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有什么缺的就和小姨说。”
何廖星半夜被饿醒了,他从房间出门时,楼底下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