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宇珹低低的嗓音流过他耳边。
季澜顿时抬脸望他,见对方果真在扫视远景。
便忍不住用唇蹭了下夜宇珹的脸,笑道:“不过我更喜欢夜焰宫和菘儿谷。”
夜宇珹低头看他,此刻季澜未戴帽,银发轻轻散在夜色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泽,颊边浅笑又暖又亮。
他朝着季澜挑起眉。
只喜欢景?
季澜唇边笑靥愈发扩大。
也喜欢里头的蝙蝠。
和夜焰宫的大家。
夜宇珹抚着他背后银发,道:“本座已让人在枫林中多种上几排枫树。”
季澜很喜欢待在林间,有只毛茸茸的白色毛球也是。???
季澜正含笑开口之际,忽然间,树底传来一阵慌张大吼。
他听出那是安爻的声音,正大叫着何凉凉与他玩闹到一半,在湖里滑了跤后便不见人影!
接着是安赐与池缎紧急踩进湖中,水花四溅的声响。
夜宇珹也立即抱着季澜往下跃。
只是这次还未落到地面,季澜便感觉眼前一黑,树影和湖影倏地一片模糊,不过半瞬时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
…再度睁眼时,顶上已是富丽堂皇的床顶。
季澜连忙撑坐起身,发觉身下躺的是柔软的黑缎被褥。
一个偏头,发觉身侧人正以肘撑着枕,单掌托腮,弯唇看着他。
季澜忧心道:“凉凉他们怎么了?”
夜宇珹懒懒说道:“没事,约莫是梦醒了而已。”
既然已醒梦,人便在梦里头消失了。
季澜:“那大家都醒了吗?”
夜宇珹颔首。他方才跃下树时,眼眸快速扫了圈湖边,已无其他四人的人影。
果不其然,片刻后,夜幕已深的宁静时刻,东边一角传来阵阵吵声,衬在宁静的夜晚中,十分显耳。
季澜仔细一听,发觉是何凉凉与安爻的声音。便放下心,躺回床面。
眼下他身上穿的,已是夜焰宫里的雪缎布料,与梦境中的薄衣有着天差地别。
身上随即覆来一抹高大人影,将他里衣扯开。
季澜眨了眨眼,笑着问道:“怎么了?突然看不习惯我穿这样?”
夜宇珹弯唇:“反正都是本座的。”
且季澜穿雪袍的样子,早已牢牢印在他心底。
季澜抬手环住他肩头。
蝙蝠穿什么,我也都喜欢。
随着榻上吮吻声不断,小窝中的雪松鼠也探头出来。
今晚入寝时特别宁静,怎知安宁不过两个时辰,这两人又开始了!
吱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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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
八月中的日子。
这一天,夜焰宫上下,满布热闹氛围。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灶房更是火力全开。
以往宫主生辰,是无人敢庆祝,毕竟宫主自己都不在乎。
可自从白袍仙尊来了后,便开始不一样了!
季澜正站在灶房中,尝着师傅炒出的蒜苗腊肉,眼眸一喜:“滋味真好!”
腊肉师傅忧心忡忡道:“仙尊,您觉得宫主会喜欢吗?”
季澜含笑道:“会的,你们厨艺都这么好。”
另一名灶房师傅也靠过来,忧愁道:“可宫主每回用膳,都没什么表情,不知是不是太难入口。这回头一次办生辰晚膳,右护法交代我们什么菜色都好,可鸡汤至少要做三种口味。”
季澜顿时一愣:“三种口味?”
师傅点点头:“听说是宫主只交代了这句,右护法便传话过来了。”
季澜望着里头忙进忙出的大家,偏头想了一小会儿,直到师傅们又再度忙碌起来,才从灶房门口缓缓步出。
散步回寝殿的途中,经过雪松鼠藏匿玻璃珠的兰花群,望见一抹毛茸茸的尾巴在淡紫色的花丛间,特别显眼。
季澜正笑着要过去揪出毛球,蓦然间,好几片早熟的枫红,从不远处的枫林吹来,轻轻落在他身前。
季澜望着那些飘舞在他身前,迟迟未落地的枫叶,唇边慢慢绽出浅笑。
伸手拿了两片后,也没去找雪松鼠,转身便步回寝殿。
手刚贴上厚重华丽的门扉,身后便乍然跃下一抹高大人影!
从他背后伸出胳膊,随意一挥,厚重的门扇随之开起。
季澜刚走进室内,便被腾空抱起。
他抬手还住对方脖颈,笑笑道:“方才有人隔空给我送枫叶了。”
夜宇珹将他抱到桌面,站在他身前,嘴角勾起,道:“不喜欢?”
季澜扬了扬手中两片颜色饱和,叶缘无损坏的枫红,眉眼弯弯,道:“明明是你的生辰,怎么反过来送礼物给我了?”
还有灶房的鸡盅也是,一次三种口味。
夜宇珹望着他俊雅脸面,道:“本座自然也要礼物。昨日便说过了。”
他想要的,季澜晚上才能送。
季澜瞬间耳尖一红。
夜宇珹长指摸上他唇瓣,在上头轻轻蹭着,又道:“有人昨晚答应本座了,不许反悔。”
季澜试图保持镇定,可完全红起的耳廓却仍是透着羞赧。
好半晌才道:“灶房师傅准备了十几道菜色,还担心你不满意。”
夜宇珹挑眉:“本座从没注意过灶房端出什么。”
现在也同样,只会扫去一眼,看看桌面有没有某只大雪松鼠爱喝的汤盅,其余的他随便。
季澜笑道:“池缎上午还说他准备了特别的东西要送你。”
夜宇珹:“十罐瓷罐?”
季澜淡定地望向他。
不许!再提这个了!
呜。
夜宇珹扬起嘴边:“他中午便拿过来了。”
池缎还特别欢快地表示,倘若今晚就全用完了也没关系,他那还有。
季澜颊面染绯:“不、不是那个,他说晚上还准备了其他的礼物。”
“本座想先用他中午送来的礼物。”夜宇珹说着,便直接抚唇的长指,探入季澜口中。
季澜用牙轻咬住,淡睫微颤。
夜宇珹望着他,声嗓已带了些渴望,道:“张开。”
季澜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这才轻轻开启唇瓣,长指随即探入,蹭着他舌尖,轻轻动了起来。
好半晌后,夜宇珹才主动撤出,黑袍下的结实身躯已是紧绷。
季澜眨了眨眼,手掌慢慢贴上他胸膛,隔着黑袍,缓缓往下…
夜宇珹胳膊撑在他身躯两侧的桌面,低下头吮着季澜颈侧肌肤。
等等就是用膳时间,大伙儿齐聚一堂,说好谁都不能迟到,故眼下只能先以这方式,削减满身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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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大伙儿全准时到了前厅。
安爻望着桌面正中央的三盅不同口味的鸡汤,简直太崇拜灶房师傅的手艺!
最近他与何凉凉偶尔会进灶房精进厨艺,可回回做出的东西,连自己都吃不下去。
何凉凉兴高采烈地拿起筷匙,第一口便夹了自己永远煎不好的鱼肉。
如此完美的两面上色又不焦黑,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季澜笑道:“凉凉你们最近还去灶房吗?”
何凉凉正吃着东西,于是安赐代替回答:“原本今天他俩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可师傅觉得不妥,便让他们先缓缓。”
这话说的委婉,其实是灶房师傅紧张地抢过锅铲,表示今日万万不可!
池缎赞声道:“上回爻儿煎的那些碎菇确实挺好吃的,进步不少。”
安爻一面扒着热饭,道:“菇?我没煮菇阿,那是鱼。”
只不过翻了几遍后,便碎了吧唧的。
池缎立即疯狂鼓掌,“爻儿果然厨艺好,能把鱼煎成菇的模样,其他人肯定办不到的。”
季澜失笑道:“上回那鱼肉我也尝了点,确实里头没有焦,挺好的。”
池缎连忙点头,一面从桌底下拿出一只东西,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