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凉凉连连颔首,表情也转为期待。
季澜:“……”
喂。你俩可知,起哄是件不可取的事!
池缎拍了拍凉凉:“我猜,你师父不一定会输。”
何凉凉立即挺直胸膛:“师父封灵刚解,即便落败也不可耻!”
安赐颔首:“仙尊的雪燃剑在道上名气极大,我也想再见识一下。”
夜宇珹随即扬唇:“行,就晚膳过后。”
季澜:…不是。本读书人答应了吗!?
居然就这般随便订了时间!
你们!这群!
无视于我的家伙!
大家友谊翻船吧。
摔。
于是在大伙儿吵吵闹闹下,当日晚膳,已演变成所有人边吃边下赌注,看看最终谁会胜出。
池缎与何凉凉聊得火热,安爻也不时加入,配上安赐偶尔精辟的分析,饭桌上可谓热闹非凡。
何凉凉:“我师父有套功法可厉害了,展妖除魔都行,尤其雪燃的剑色雪白,倘若在艳阳底下,那亮晃晃的银光能让对方连眼眸都睁不开。”
安爻:“仙尊胜算确实很大,可宫主的碎霜连剑鞘都不必卸,光以灵力注入,便能凭空断柱,故即便仙尊持雪燃,也得当心。”
两人一来一往,可谓争执激烈。
池缎绽笑,一脸莫测道:“你们说的都是实力方面,可若除去这东西,谁赢谁输还不定。”
何凉凉不禁疑惑:“除去实力?那要比什么?”
安爻顺着他话尾,道:“是啊,过招比的不就是实力?”
池缎大笑道:“爻儿与凉凉真像亲兄弟,发言如此互衬!”
被点名的两人瞬间对视,接着又极有默契地露出嫌弃,撇过头,互哼一声。
安赐语中带笑意,道:“你俩确实常常撞话。”
“你别岔开我。”安爻试图将话题拉回,道:“方才说除去实力外,输赢不定。指的是什么?”
何凉凉颔首:“是阿,神医还没解释呢。”
池缎却面上神秘,道:“待会看看便知道了。”
安爻见他卖关子,即瞪眼过去。
季澜身为当事人,在桌边淡定喝着汤,嘴里嚼的是某人夹进他碗里的鱼肉。挑的全是最嫩的,入口即化。
池缎朝他问道:“剑招都记起来了吗?听说你失忆后忘了大半。”
安爻:“仙尊在荫兰峰上,持雪燃剑退了花妖,应是没忘太多。”
季澜应首,回道:“下午回房练了一段时间,眼下约莫记起七成。”
今日午后,大伙儿播种完便各自回院休憩,季澜一踏入房,即望见一把银白色的剑,斜放于桌面。
夜宇珹就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他。
季澜想起池缎起哄的比试,只剩不到几个时辰,便握起剑柄,到小院外的空地处练习。
总归身体对雪燃有记忆,练了一个时辰后,已能顺着挥剑方向知道下一招该往哪里砍,比起荫兰峰上与巫傲的对战,以及退散花妖时的惊险,此刻在菘儿谷,季澜心态是完全放松,故身躯记忆也悉数回归。
于是小院空地上,就见雪白剑影闪来闪去。碎霜的主人也陪在身侧,看他舞了整整几个下午的剑。
待收鞘之后,季澜便已十分顺手,加上某人偶尔漫不经心地提点两句,在天色暗下后,注灵入雪燃这动作,对他来说已是信手拈来之事。。
…
制药小屋的饭桌上。
季澜分神想着今日下午的过程。
池缎蓦地一个击掌。
“干脆大家下注吧,赌仙尊和宇珹的比试,谁能胜出。猜错的人明天得负责做饭!”
“好!”何凉凉大喊出声,即有信心的握拳,道:“胜者定是师父。”
安爻则道:“我猜宫主。”
安赐:“大概率是平手。”
池缎则是陷入思考,眼眸在对面二人身上瞧来瞧去。
还未做出选择时,他倏地来了句:“仙尊,刚才宇珹夹给你的菜,好吃吗?”
季澜喝了口热汤,神情特别冷静,淡定点头。
于是池缎仿佛得到了解答,欢快地说:“好,那我打赌仙尊不会输。”
安爻不解:“什么意思?赢就赢,什么叫不会输?”
何凉凉:“是啊,输赢自当得讲清楚。”
安爻眯起眼:“总归输赢就两个字,既是打赌,便得说个明白。”
何凉凉也认真道:“对对对,神医赶紧下注!”
池缎见他们一搭一唱,不禁哈哈大笑,“好吧。可我想法依旧,就赌仙尊不会输!”
安爻与何凉凉随即用不平的眼神望向他。
待桌面菜盘渐渐清空后,一群人即轮番起身,闹哄哄地往谷中另一处走去。
夜宇珹扬着唇,朝身侧人道:“待会要本座放水?”
季澜:“还是你干脆不拿剑?”
他这话问得十分认真。
夜宇珹扬起嘴角,懒懒说道:“你已将剑法记起,本座未必能胜。”
季澜:好的呢。会唬人就多唬点。
最好是!
能赢过!
哼。
池缎带着大家步至一处空旷地,旁侧全是低矮树丛,较近的高树只有一棵,整体看来,非常适合决斗。
池缎满意的颔首,转面朝二人说:“到了,开打吧。”
季澜:“……”
如此随便。
夜宇珹懒洋洋地抬起胳膊,一抹金色剑柄、剑身全黑的长剑便凭空显现,长指慢慢的将其握住。
季澜也轻声唤了声雪燃,银白长剑也随之迸出。
安爻小声问道:“仙尊和宫主的剑,还放一起吗?。”
安赐颔首:“看来是这样。”
两把剑现出后,点点余光皆散于夜宇珹周围,代表两剑皆是从他那儿迸出的。
池缎费解道:“还放在一起?那干啥还打,让这两剑自各儿吵架去不就得了。”
季澜面色冷静,朝对面人说道:“你先出招吗?”
夜宇珹勾唇道:“都行。”
池缎将两手放于嘴边,做出喊话模样:“我建议你俩把剑放地上,让剑自己打吧!他俩应该能玩得挺开心!”
季澜闭了闭眼,感觉自己要再不开打,池缎能瞎扯上一个时辰。
只得提起长剑,脚步微点,往夜宇珹方向过去。
两剑互撞之下,发出清脆声。却不是很响亮,明显听得出其中一人没用什么力气。
池缎听这撞击声软绵绵的,仿佛未使力,便啧啧两声,“仙尊你没吃饭吗?还是宇珹没吃?”
季澜朝面前距离半尺的人说道:“要不你先攻击吧,照这样下去,神医能喊上几个时辰。”
他方才跃来时速度不快,宛若飘过来那般,挥剑向对方时,夜宇珹则是连挡都没挡。
夜宇珹没开口,手中俐落一翻,剑身便在空中转了圈,季澜即感觉有股巨大的灵力,迎面朝自己冲来。
可却宛如暖流,流过身周,没有半丝杀伤力。
从外人看来,两人持剑模样颇有打斗之感,只是直到半刻钟后,仍是无人落败。
在何凉凉忧心分不出胜负之际,蓦然间,夜宇珹另一侧胳膊一伸,直接便揽住季澜后腰,往上空跃去。
何凉凉顿时睁眼,紧张地朝安爻道:“喂!你家宫主怎么把我师父拽到树上去了!”
安爻耸肩:“你干啥这么紧张,打架不就是这样?换个场地罢了。”
池缎简直怀疑自己双眼,“他们这是在打架?若宇珹真的出手,怎可能是这副温和模样。周围景观毁半还差不多。”
安赐道:“宫主放水了。”
安爻提醒:“是放海。”
何凉凉一脸疑惑:“可我见他俩一来一往,剑刃互对,看上去十分惊险。”
隔壁三人霎时间极有默契的一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