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一瞟,见夜宇珹就靠坐在不远处的榻上,似乎正等着他滚蛋!只好赶紧摆正脸色,朝季澜道:“下午我曾说过,霜雪门与巫凤教有不解之仇,今日来找仙尊便是为了解开此事。”
“什么仇?”季澜颇有兴趣。
难不成是抢了你的铃铛?
巫傲:“两年前,仙尊曾到过巫羽城,当时在城外与一名男子意外起了冲突。”
季澜:“然后?”
巫傲:“对方是我的情人,名唤柳卿。当时仙尊与他发生争端,今日我便要讨个说法回来。”
季澜:啧。那就去找原主吧。
什么卿不卿的,他没遇过。
季澜又喝了口热茶,问道:“不知巫教主可有了解过冲突过程?清不清楚缘由。”
依照原主这般清风明月的性格,并且还高冷至难以亲近,肯定不会半路主动抓人来吵架,故肯定有原因。
巫傲:“当时卿卿知晓你抵达巫羽城,就兴致勃勃的开口,表示要替仙尊洗尘,还特别到郊外等你。岂料仙尊不愿意,当场与卿卿发生了口角。”
季澜简直一头雾水,便又淡定问道:“就这样?”
没想到这三个字宛如开启了什么东西,让巫傲持续打开话匣子往下讲。
“卿卿认为仙尊若能到巫凤教作客,即是教中的莫大荣幸,故不断劝邀。可百般柔劝下仍是未果,不论如何您都不肯点头,他无计可施下只好多派些人手,想将仙尊请来教上喝杯茶,最后仍是谈不拢,你们二人便于城外引发冲突,卿卿负伤回教,向我说了来龙去脉。”
然而在今天以前,他本身也未曾见过眼前白衣仙者,只听过柳卿叙述。
季澜闻此番话,简直无言。
总之是花孔雀的小情人想显摆,结果失败,干脆派了堆人想将原主硬拖到巫凤教上,最终又不知怎地被弄伤,再度失败,还恶人先告状。
↑↑简单说来,就是这样。
啧啧。
这个卿卿,感觉和花孔雀挺搭。
一说一唱。
“你情人伤的很重?”季澜问。
巫傲:“据说那群手下欲将仙尊请回时,不慎撞到卿卿,导致他跌跤,膝盖破了皮。”
季澜:那甘我屁事?
他不禁又道:“此事已过两年,为何巫教主还放于心上?”
既是仙门中人,小打小闹不是平常事吗?
该不会巫傲还有什么记仇小本本吧?
估计已写满。
巫傲:“原本我已淡忘,可今日拍卖会上见到仙尊,这才又记起,且那幅花妖画卷,便是卿卿一直想要的东西,夜焰宫却与我抢价,导致我无法回去与卿卿交代。”
季澜听懂了这话中意思。总之抢画的人是夜宇珹,花孔雀不敢微词,所以找上他。
可一大朵粉色花妖,到底吸引人的地方在哪?
季澜想先弄懂这点,便道:“为何柳卿想要这幅画?”
巫傲:“卿卿身旁的朋友,全是文人雅士,平时便喜欢吟诗作曲,偶尔也一同画水墨。此画卷在他的圈子中流传已久,听说原画师巧夺天工,将花妖画得栩栩如生,故卿卿想要收藏此卷,以便于他和朋友们聚会时共同观赏。”
季澜点点头。
总之显摆就对了。
于是他将瓷杯放下,道:“可这画卷并非我所买下,巫教主若要找买家,他在后面。”
他指了指后头床榻的高大身影。
巫傲立即吞了口口水。
向夜宇珹要画,谁有胆子!?
可柳卿又在巫羽城中,殷殷期盼着自己携画归回。他清楚对方确实很想要这幅画卷。
此时。夜宇珹也终于回视巫傲,眼眸中早已透漏不耐。
季澜赶紧轻咳了声,道:“天色晚了,巫教主还是请回吧。”
花孔雀却猛地站起来,朝着他喊道:“要不这样吧!明日就是比武大会,在这里我就向仙尊先下战帖,倘若我赢了,那画卷便当作败礼让给我!”
季澜:“……”
您这不放弃的精神,简直可佳。
可这画卷就不是他的东西,他根本无法承诺。在者,他身上封灵未解,什么比武过招的,与他无瓜!
季澜正要开口拒绝,后头那人却懒洋洋地吐出一声:“行。”
他刹那便诧异的偏头望去,只见夜宇珹颊边弧度仍是勾起,表情略微狂狷。
巫傲则是一个机灵,明白交易达成!
于是迅速地朝季澜说道:“那么就明日比武大会上见了!”
接着便如一阵风卷出门外,临走前不忘将门扉阖的严实,仿佛房间里头有什么凶兽,他只盼凶兽不要追出来。
房内顿时又回归平静。
半晌后,季澜才站起身,动作慢慢地将外袍卸下,挂于屏风边。最后闷闷的越过某人,爬上床。
转身背对。
夜宇珹望着那雪白背影,勾唇道:“怎么了?”
季澜不想说话。
魔头把他推出去比武。满身是伤,预定。
夜宇珹指头挑起散在枕上的雪丝,道:“生气了?”
“没有。”眼前身影仍是背对着他。
“真没生气?”
“……一点点。”这声音仍闷在被里。
“担心明天比武?”
“…嗯。”语气很闷很闷。
“本座让你上场,自是有办法胜出。”夜宇珹指节绕着他发,道:“巫傲伤不到你。”
季澜这才抬起眼看向他,“可是万一我明日仍是输了,画卷不就要送给巫傲了吗?”
夜宇珹神情懒懒散散:“不会输。”
季澜:“你要让安爻易容成我上台?”
“你比他俩都高,如何易容?”夜宇珹不禁扬唇。
季澜身量虽比他矮半颗头,但却比安爻高出半掌,即便易容也能轻易看出不对劲。
季澜狐疑道:“你确定我能赢?”
“嗯。”
“输了话就买两车糖葫芦。”
反正魔头动不动以车计数。他也会!
夜宇珹将指尖的发丝绕紧,懒笑道:“行。”
季澜这才完全放心,转而问道:“你以前曾见过巫傲的情人?”
从方才言谈里,感觉柳卿是个骄纵任性的青年。
“见过一次,巫傲曾带他出席上届誉仙大会。”
“长相如何?”
“忘了。”
“年纪多大?”
“没注意。”
“穿着打扮与巫傲相同吗?”
“本座没印象。”
季澜:不是。那你确定有看到他?
夜宇珹:“只瞄过一眼,其余本座没关注。”
季澜:“上届誉仙大会是四五年前了吧,看来巫傲也挺长情,与对方相处这么久,为何不直接迎娶?”
话才刚落,他脑袋忽地一闪,“该不会这花妖画卷便是他想向对方求亲的礼物?”
“大概是。”
季澜有些讶异,“没想到花孔雀还挺浪漫,居然赠画求亲。”
话落后,他不禁瞟了瞟夜宇珹。
魔头若有这天,诉情的方式大概是送刀或匕首。
惊!
半晌后,季澜才浅浅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皮道:“明日比武大会是辰时开始吗?倘若参与比武的人睡过头呢?”
“迟到便当成输家,得付败礼。”
季澜慎重颔首。
好的呢,看来无法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