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像一场骤然清醒的大梦...)

毫不迟疑地手上施力,生捏开他的齿关。

等到姚姝回过神的时候,弹幕都要刷到系统卡顿,姚姝手扯着阙南的衣襟,已经拉着他坐起来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迅速松手从床边站起来。

阙南“砰”地摔了回去,本来一丝不乱的长发,现在全乱了,铺了满枕。

阙南眼中满是慌乱,唇色红得像是要滴血,他的手顺着床边垂落,简直如上等玉雕大师雕琢的修长手指,无力地颤抖着。

明明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他们严格来说还是夫妻关系。

可是姚姝现在背对着阙南在床边站着,擦着自己的嘴,胸口剧烈起伏,满脸不知所措。阙南躺在那里,双眸有些没有聚焦,像是被刺激得狠了。

这画面看上去,莫名其妙的……淫/糜。

姚姝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带颤,她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使劲儿蹭着自己的嘴,片刻后抬手在自己的头上砸了一下,这才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

弹幕是第一视角,他们听着姚姝这长长的一声叹息,戴耳机的直接崩溃。

姚姝迅速恢复,转头有些手忙脚乱地给阙南整理。

把他的衣襟弄好,长发理顺,唇上擦干,把他的手摆回去。

然后非常诚恳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阙南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看上去像是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他袖口中还在抽搐的手指能够窥探出他此刻不平静的心绪。

姚姝转身想走,她的直播弹幕上刷了不少的礼物,系统已经全部陈列给她看了。

今天的“老爷”们的赏钱都拿到了,她可以收手了。

但是她走到门口,又想到为阙南守夜的外门小师弟让她赶走了,阙南现在经脉撕裂,心魔反噬,不良于行。

他体内撕裂的经脉无法存住任何的灵力,没有修复之前,基本和一个普通的残废差不多,他连一杯水也无法自己喝到,他是需要人照看的。

这时候再去找外门小师弟不太好找,于是姚姝走到了门口,就又转了回来。

她重新坐在了床边,眼尖地看到阙南颤抖了下眼睫,分明是怕了她。

顿时有种难言的感觉,但更多是想笑。

“阙南长老不必害怕。”姚姝说:“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

但其实姚姝就是很丧心病狂,上辈子她就欺负人来着,还欺负的十分透彻,把他活活逼成了堕仙。

“我知道错了。”姚姝认错认得十分真情实意。

可惜不光阙南不信,弹幕都不信。

只有姚姝自己信。

姚姝留在阙南的房中守夜,她起先是坐在凳子上打坐的。

但是凳子上无法盘膝,阙南的屋子里摆设非常简洁,简单点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姚姝后半夜看着阙南似乎睡着了,就脱靴上了床,坐在了床里面,打坐修炼。

她现如今的修为同四年后根本没法比,虽然一时间回到了四年前,可是她无法把那些功法带回来。

重剑是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才会稳扎稳打的进境,现在她只能重新练。

不过胜在她上辈子练剑的技法和心得,她都记得。上辈子到后来得到的一部辅助重剑的心法,也都没有遗忘,可以重新练起。

于是一整夜,她都在调息,临近天亮的时候,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觉得通身舒畅。

这部心法没有名字,说来还是她从文瑶那里抢来的,文瑶说是阙南给她专门从古籍之中融合了各家心法精髓,找出来的。

当时给文瑶美坏了,然后第二天就被姚姝偷来了。

姚姝不知道这心法适不适合文瑶,倒是练起来非常适合辅助她的重剑,正好补充了她挥剑气劲不足的缺点。

想到这里,姚姝看向了还在沉睡的阙南,她一直不知道阙南到底伤得多严重,顿了顿,抬手去以灵力探入他的经脉。

姚姝本来是想要抓他的手,顿了顿想到昨晚上他被亲一口就吓得手指发颤的样子,转而去抓他的脚腕。

毕竟他似乎最严重的就是双腿,上半身挺好用的,下半身有些地方也还……挺好用,只有双腿不好使。

殊不知趁着人家睡觉抓手就够冒犯了,抓脚腕那简直是变/态行径。

姚姝其实是有点粗枝大叶的,关键是心细如发的人,她也练不了重剑这种大开大合的武器。

于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正常,她抓住了阙南的脚腕,便探入了他腿部的经脉。

但要知道……以灵力探入经脉,是会发热的,阙南清早上感觉到了异样,睁开眼,然后见了姚姝抓着他脚腕,顿时眼中流露出了惊慌和愕然。

怎奈何他双腿一动也动不了,只能躺在那里看着。

但姚姝的灵力顺着他的双腿散向全身的时候,阙南不得不开口出声打断:“出去。”。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却依旧非常好听。

和他的长相非常符合,是一种山水之间庙宇之上敲响的钟声一样的声音,宁静悠远,听了之后余音似在耳畔,久久不绝。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是一语双关,他即是要姚姝将灵力从他的身体里撤出去,也是要姚姝从这屋子里出去。

姚姝已经探查得差不多了,收手之后,居然也听话地穿靴下地。

不过并没有从这屋子里出去,而是随手捏了个清洁术,为阙南和自己清理后,这才走到桌边,端着水壶出去。

阙南见姚姝走了,松口气的样子。

他的视线很快从门口,挪到了床里,那里的被褥有一点褶皱,是姚姝先前坐着一夜的原因。

阙南以为姚姝走了,没多久姚姝又回来了。

手里端着水壶,这一次倒了一杯水,温热适宜。

她端着走到阙南的身边,坐在床边,不由分说地将手臂穿过阙南的脖子,圈着他的脖子让他半坐起来。

然后就维持着这么半圈着他的姿势,把水杯递到他的唇边。

“喝点水。”姚姝说。

弹幕上这会儿已经有几个人出来了,大清早上的看到姚姝照顾阙南的一幕,倒是没有人再恶语相向,姚姝看上去真的像是悔改了。

然后下一幕便是阙南不张嘴喝水,只是又说道:“出去。”

姚姝挑眉,她上辈子没有和阙南近距离接触过几次,他们更多的时候像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面的陌生人。

她倒是不知道,阙南居然这么厌烦她?

好吧,倒也不让人意外,毕竟姚姝现在断定阙南喜欢文瑶,爱而不得,总是容易令人发狂,就像上辈子的自己。

于是姚姝把杯子朝着阙南的唇上又碰了碰,用这种亲亲密密抱着他的姿势,对着他说:“你不喜欢喝我喂的水,没关系。我这就下山去弟子院,把文瑶给你绑过来。我用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像昨天我亲你那样,嘴对嘴地喂你,你觉得怎么样?”

恶魔低语。

弹幕一大早笑死了一群。

因为他们发现,姚姝并不是故意要为难阙南,她的表情太认真,仿佛只要阙南点个头,姚姝就真的会把文瑶绑过来。

阙南眼睫猛烈地颤了一下,乖乖张开了嘴喝水。

他很显然渴得厉害,他又不可能要求姚姝给他倒水喝,所以一直渴着。

姚姝看在眼里,又给他倒了一杯,都喂他喝下去,然后把杯子放在旁边,问阙南:“想方便吗?”

阙南喝完水就闭上眼装死,姚姝的问题让他呼吸又顿了顿,结果他只会说:“出去。”

姚姝听的都笑了,但是她也没有再问。阙南七境修为,早已经辟谷,之前什么东西都不吃,现在就算经脉撕裂,以后要吃东西维持,这才刚喝了几杯水,也不至于要方便。

于是姚姝也不再问了,将他放回床上。

但是也没马上走,而是像是离家的丈夫要交代行踪一样,对阙南说:“我方才已经告知了山下,一会儿便有弟子来看顾你。”

姚姝说:“我因为冒名顶替文瑶和你结为道侣,被罚了。”

姚姝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之中居然带着调侃。姚姝一直都觉得她自己本性恶劣,她生下来不像她纯良软弱的母亲,更像她那禽兽不如的父亲。

之前还因为身在门中,想要博得同门的好感,好歹伪装一下,现在是连装也懒得装了。

系统只说要她补偿阙南,做个好人……好人分很多种。

“心直口快”也算啊。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姚姝啧了一声,说:“我今天要开始去百兽崖上喂仙兽,我被罚了两个月呢。”

姚姝看着阙南闭目不语,也不再折腾他。

反正阙南的憎恨,确实姚姝不愁消不掉,毕竟阙南的本性就是一个非常清风朗月之人。

上辈子他们到最后变成那样,阙南也没有报复她。这辈子她知道什么草药能让阙南痊愈,她为他取来,再和他解除了道侣契约,阙南不会恨她。

姚姝对自己的认知都没有对阙南的品性这么有信心。

于是姚姝说完,转身出门,正巧碰到了来伺候阙南的小师弟和一个小师妹。

都是外门弟子,姚姝看了一眼准备离开。

不过很快她又站定,回头看了一眼阙南的房间,说:“那个小师妹,你回去,换个男子来。”

“是大师兄让我……”。

“你大师兄脑子被驴踢了。”姚姝说:“阙南长老是男子,还是个有道侣的男子,现在他不能动,却找女子来伺候,你能扶着他去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