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聘礼(把自己的命塞到她手里了吗...)

黎宵瘦了好几圈,眼下青黑形容憔悴,一看便是早早知道了腾农乡的事情。

郭妙婉醉眼蒙眬的视线,朝着他看过去,眼中似有水雾在弥漫。

但是她没给黎宵看清的机会,也不去看黎宵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焦急。转开头,轻笑了一声,对着甘芙道:“我的心肝儿呢,抓来了吗?”

甘芙回头,对着郭妙婉马车后面跟着的,另一辆马车旁边站着的人点了下头。

很快便有人从那辆马车拽下了一个被蒙着眼睛堵着嘴的人。

这人衣衫褴褛得厉害,一身长袍衣不蔽体,还是白色,乍一见,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白鹤。

郭妙婉自己吩咐得要看上去凄惨一点,但是看清了这“白鹤振翅”的模样,她还是愣了一下。

接着抿住了嘴唇,好悬没当场笑出声。

不过她忍住了,还推开了婢女的搀扶,摇摇晃晃“迫不及待”地凑到了那个被钳制着的男子面前。

摸了摸他的脸,道:“心肝儿,等急了吧?”

男子正是那个近日在皇城中声名鹊起的弓烨然,也是这本书的男主角。

他果真如弹幕说得坚贞不屈,被郭妙婉摸了下脸,十分嫌恶地偏开头。

若不是被钳制着,嘴也被堵着,几乎要当场呕出血来似的。

系统这时候出言警告郭妙婉,不可以真的搞男主角。

弹幕险些笑疯了,剧情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儿。

剧情里男主角和郭妙婉这个恶毒女配,有的只是后期的合作和相互利用。当然男主角和郭妙婉的过密来往,也作为这本书最大的误会,虐了这本书的女主角一百来章。

郭妙婉却根本不管系统警告,她又没有真的要搞这个她连看都没有仔细看过的人。

她今天要搞的另有其人。

这个“其人”现在看着郭妙婉的举动,僵愣在原地,这么多天没有见面,她居然一回来……便是要绑了人做那种事。

“把我的心肝儿给我洗刷干净了,送我屋里。”郭妙婉有些用力地拍了拍弓烨然的脸,带着些许警告。

接着她转身,路过黎宵的身边,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被婢女扶着,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身后黎宵眼中充血泛红,这一刻,他心中的悲凉终于达到了一个姐姐。

全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无论是他昔日故友家族世交,甚至是郭妙婉……她说的更是假的。

黎宵表情扭曲地站在门口,看着郭妙婉紧闭的房门,心中又急又痛。

他知道自己要是此刻去求郭妙婉帮忙,那他便是贱得半文不值。

或许她现在,连他的皮相也不稀罕了……她到底还是将那个公子给抓回来了。

黎宵意识到他没有任何的资格,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资格,去跟郭妙婉谈什么感情。这一切都是她闲来无聊时的戏耍罢了。

黎宵攥紧了拳头,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面色青白似鬼。

可他还有路走吗?

他还有什么路能走?

他已经把所有能够求到的关系都求到了,没人肯对他施以援手。

黎宵心中简直在流血,他的家人现在不知情况如何,消息一直也没有传回来。他之前对于郭妙婉那可笑的动容,现如今变成了一把把戳向他心脏的刀子。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现在低贱地跪在她的脚边摇尾乞怜。

可黎宵真的无路可走。

在家人的生死面前,他的尊严什么都不算。

那个公子被换了一身衣服,蒙着脸推了过来。

辛鹅对着几乎要僵死在门口的黎宵说:“黎侍卫,帮着把人给公主送进去。”

黎宵猛地抬头,脖子险些被自己这剧烈的动作弄得断掉。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这即便是被蒙住眼睛捂住嘴,也一样能够看出俊逸出尘的男子,觉得这一刻,自己根本连他也不如。

这个男子在郭妙婉的手中,是用作戏玩的鸟雀,而他黎宵,是任人宰割践踏的猪狗。

黎宵麻木着脸,抬手抓过男子的手臂,跟着其他的侍卫朝着屋内走。

每一步,黎宵都是咬破了腮肉撑过来的,嘴里血腥弥漫。

他嗅到了屋子里的,某种熟悉的脂膏香气,黎宵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

太可笑了。

这太可笑了。

他居然……他真是贱!

这一瞬间他对郭妙婉的憎恨达到了巅峰,对于自己的憎恨,也已经无法计量。

系统提示黎宵恨意值满五颗星的时候,郭妙婉在帐幔之中以手臂撑着头,眉梢都没有跳一下,反倒是弹幕全都不淡定了。

什么情况,公主要来真的吗?这也太刺激了。

黎宵的恨意值都达到了五颗星了,要知道开局才四星半啊。

啊啊啊啊,这个剧情我真的前所未见!

黎宵瘦了好多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课代表:腾农乡出事儿了!腾农乡是黎宵父母住的地方啊!

我天,我天,可怜的小黎子!

黎宵好惨啊,我好想笑啊,我一定是坏掉了……

任凭弹幕怎么刷,系统怎么怕郭妙婉真的胡来出声警告,郭妙婉都不为所动。

恨意值五颗星有什么好怕?不破不立。

进了屋内之后,男子眼睛上蒙着的布被扯下来,看清了周遭,呜呜呜地叫,只可惜声音都被堵在嘴上勒着的布巾里面。

黎宵和其他的侍卫推着男人朝着床边走,郭妙婉就在帐幔之后,黎宵能够透过她的影子,看到她衣衫半解地坐着,形容十分地放/浪。

“来了?”

郭妙婉的声音从帐幔内响起,“衣服去了,捆好了给我送床上来。”

侍卫们奉命办事,男子呜呜声音越来越急,弹幕刷到卡顿。

唯有黎宵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帐幔之后郭妙婉的身影。

心中这一刻的滋味,是真真正正地如同刀割。

他在这种凌迟一般的疼痛之中,意识到他喜欢郭妙婉。明明知道她多么狠毒,多么放浪多么狂妄,他还是因为她那些虚假的注视,随口而出的话语动了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