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地震的时候我运气好在空地上,没什么事,我老婆那时候是去接孩子了,后来国家派人安置,我想找到他们,就来了。”
秦政神情怔住,“那……你找到了吗?”
“昨天找到我老婆了。”
张友摇摇头:“她走的时候手上还攥着我女儿的书包,有人拿着机器探测了那边,说底下没有生命迹象了。”
他搬开石头的手顿时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张友的神情看不出多么伤心,更多的是遭遇了至亲人死亡的麻木,“都跟我说我女儿那么小,她妈妈不可能离她太远,我女儿可能也走了,我也知道那边东西太重,机器都抬不起来,就跟着其他志愿者一起到处救人。”
说到这里,也许是看到了秦政沉重的神情,张友又挤出一个笑来:“没事,我想的挺开的,也许我女儿当时不和我老婆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她在哪,这么找也找不到,我现在救了别人,也许我女儿就被人救了。”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听了这番话再看过去,秦政只看到了满脸的麻木。
他心中沉重,既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明白无论他说什么,对这个失去妻子女儿的男人也是无用的。
秦政麻木的动作着,眼却看向了那个还站在原处,送走一个又一个灵体的人。
也许是看到了他的注视,顾时临微微侧身,伸了伸手,秦政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微微发着只有两人才能看到的光,像是有些不愿意的朝着秦政这边拉扯,但很快还是没能赢得了顾时临,不甘愿的掉落下来,落到了那站在高处的男人手中。
要是以前,秦政早就咋呼起来了,可也许是因为今天看到了太多不幸,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就继续埋头挖掘。
“没良心的小东西。
顾时临轻轻弹了弹不甘心的闪着光还想逃回秦政身边的玉佩,见她又似是生气,挣扎的越发厉害,眼眸温和下来,黑面白皮的册子拿出,悬在了面前半空中。
挣扎不过又憋着装作自己是一枚普通玉佩的她颤了颤,感受着一股股虽然细小汇聚在一起却仿若形成了一条长长河流的功德涌入而来,又动了动。
小心翼翼的轻微动着身体去看顾时临,见他正一心接引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玉佩又悄悄的靠近了册子一点。
越是近,就越是能够感受到功德滋养。
这样浓厚的功德,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
她高兴极了,又害怕那个坏人发现自己在蹭功德,只敢悄咪|咪的挪动,一毫米一毫米的动着,顾时临一有动作,她立刻停下,假装自己是一枚普普通通不会动的玉佩。
然而普通的玉佩是不会飞的。
顾时临似是十分认真专注工作,手下不停的送走那些亡者,不光是这一次地震造成的,还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停留下来不得解脱的灵体。
只是一双眼却时不时地望向一点点挨挨蹭蹭到了册子边上的玉佩。
她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正幸福的沐浴在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功德下,舒服的还打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