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喜欢?”
“不喜欢。”骆湛冷着脸。
“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要反悔。”
“……”
停在楼梯口,骆湛冷笑了声,微微咬牙,带着点跟自己赌气的狠劲儿走下楼——
“我说的,谁反悔谁是狗。”
晚宴正式开始后,唐染一直独自坐在露台会场的角落。
这片是年轻人的专场。长辈们和这群二十左右的孩子聊不到一起,也没为难他们,骆家就在这主楼二楼最宽敞的露台上给他们安排出一片单独的自助晚餐的宴会场地。
世家的晚辈间彼此都有交集,此时自然也三五成群地按属性喜好坐在一起。
偌大露台,小辈一众,大约只有唐染是个例外。
经过八卦爱好者的科普,赴宴的人里那些原本没听说过的如今也知道她就是唐家的私生女。
既是来到骆家,便没有谁没听说过骆小少爷就要娶唐家那位大小姐的风声的——
这样来算,唐珞浅的背后便是站了整个骆家,自然谁也不敢冒着得罪唐珞浅的风险去和唐染接触。
于是,整个晚宴上的年轻人们都在“默契”地配合唐珞浅冷落着唐家的这个私生女。
小姑娘形单影只地缩在宴会最昏暗的角落里,本就单薄的身影几乎要和昏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外人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怜。
唐染自己却习惯了。
在家里或者在外面都一样,盲人的世界连色彩都谈不上,自然和丰富、有趣、生动都没有关系。
不过,唯一一点小问题是……
“骆骆,”小姑娘瘪了瘪嘴,小声地对自己手机里的ai说,“我有点饿了。”
在有点嘈杂的噪音里,唐染把耳朵贴到手机上,听见那个懒散冷淡的声音夹着点磁性的电音,似笑非笑地回她:“你又挑食了吧?”
唐染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我才没有。骆骆你真傻。”
ai冷淡地笑了声,“社会你我他,文明靠大家——以为我会这样说吗?你才傻。”
“……”
尽管已经听过很多遍这个回答,但唐染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来。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苦着小脸揉了揉胃——
中午在配楼冲澡换衣服又吃了一点茶点后,唐染这一天便没沾过米水了。晚上是自助宴会,没了家里熟悉的用餐环境,唐染也没好意思主动要求骆家的佣人提供便利。
听胃里空落落地唱起空城计,唐染有点不好意思。她犹豫了下,想宴会上也没人会注意自己,便偷偷窝到沙发扶手上。
撑着下巴在周围嘈杂的环境里又待了会儿,女孩轻轻哼起小调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姑娘窝成一团的时候,宴会上被众人的目光簇拥的正中心,有个人的眉皱得比她紧多了。
“骆少,”旁边的年轻人实在看不下去,犹豫着开口,“你这一晚上看起来都心不在焉的,还是嗓子不舒服?”
“……嗯。”
骆湛敷衍应了,皱着眉收回视线。
他俯身向前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递到唇边抿了一口,捏着杯子的指节收得微紧。视线也再次飘向某个角落。
旁边的人没察觉,“我看隔壁桌唐家那位大小姐看过来好几回了,骆少你要不请人过来坐坐——”
话没说完,冷着脸的骆湛在再次瞥到小姑娘的手无意识地揉向胃部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皱着眉,手里杯子“砰”地一声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