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好。”女孩儿除了停顿的一两秒外,没有露出任何反对的情绪。
停顿之后,她也只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轻声说:“那我们,下次再见。”
骆湛沉默。
他看着女孩握着盲杖,在女佣的陪同下转过身去。
细细的盲杖在长廊的地板上轻轻敲击着,一点点挪向黑暗的前方,那些细碎的声音里满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安。
唐染快要走到她上楼记忆里的楼梯位置时,她听见身后的静默被脚步声踩碎了。
那人带着淡淡的雪松木的清香走来,停在她身旁,似乎是迟疑了下。然后唐染感觉自己握着的盲杖的上端被人扶住。
仍是那个轻慢惫懒的声调,只有一点出尔反尔的不自在:
“我送你……到主楼楼下。”
唐染在原地站了两秒。
然后她轻弯下眼角。女孩儿柔软地笑起来:“好。”
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骆湛隔着一小截盲杖扶女孩下楼时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块神经中枢出了问题。
不然大概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想到晚上老爷子寿宴,他难逃以骆湛身份当着所有来宾包括他此时牵着的小姑娘的面开口,骆湛就觉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扯谎随意,圆起来却要命。
骆湛叹了声气。
唐染耳朵很敏感地捕捉到这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她犹豫了下,小心地问:“骆修,你怎么了?”
骆湛懒洋洋地应:“头疼。”
唐染担心地问:“会不会是淋雨发烧了,你试试额头烫不烫?”
“不用——”
话声戛然而止。
骆湛的脚步也在最后一级台阶下蓦地停住。
望着一楼不远处站着的笑容温和眸子清冷的男人,骆湛陷入沉默。
闭着眼的唐染自然不知道真正的骆修已经站在楼梯旁了。
她只知道身前那人突然停下来,还是在说了“头疼”以后——唐染担心得皱起眉,顺着盲杖小心地摸索上去。
女孩担忧地轻声问:“骆修?”
“……”
骆湛回神时,亲眼看着身后一只白净细长的小手顺着盲杖攀上来,然后凉冰冰的掌心轻覆上他的额头。
女孩儿声音温和,大约是在“哄”他这个不太听话的“病人”:
“你别动哦。”
“……”
骆湛眼神一晃,忘了阻止。
楼梯旁,倚墙站着的男人直身的动作顿住。几秒后,男人抬眼。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弟弟和那个闭着眼睛还披着骆湛外套的女孩子,骆修微微挑眉——
“骆、修?”
骆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