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铮忙完之后,让傅鸣风去叫人,将军帽在胳膊上拍了拍,不咸不淡道:“别板着张晚娘脸。”
傅鸣风红了脸,“是,司令!”
“咚咚”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乐天回过头,见还是那个面色冷冷的军官,“有事吗?”
傅鸣风站得笔直,“司令请您出去上车。”
“哦。”乐天将报纸折好放回原位,走到他面前,忽然莞尔一笑,“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傅鸣风一板一眼道:“我叫傅鸣风,今年二十一。”
乐天道:“傅长官,我今年十八,你不用对我尊称。”
傅鸣风脸色变了变,从鼻子里沉重地‘嗯’了一声。
傅铮已经在车里等着了,他个子高,身材高大,坐在车后座一个人几乎要占掉座位的一大半,乐天坐进去,挨挨挤挤地靠在车门边上。
傅铮侧着脸打量他,越看越觉得贺乐天像个奶娃娃,哪有男人有这么白的皮肤,这么艳的嘴唇,天生吃软饭的料。
乐天被傅铮盯着也不觉得不自在,还挺美的,他长得这么好看,不怕人看,就怕人不看。
“我听说你去留过洋,”傅铮淡淡道,“去外头都学了些什么?”
乐天回过脸,不卑不亢道:“科学先进的知识,民主进步的思想,还有自由烂漫的文化。”
傅铮笑了,他这人神情天生
带点讥讽,“民主?”
乐天点头,“是的,前几天大统领登报发表演讲提倡民主思想,傅司令不知道?”
“我从不看报纸。”傅铮双手交握,满脸的随意。
乐天并没有因他的傲慢而生气,“报纸是很好的,有许多很好的社论文章,司令有空的话,可以看一看,我见您休息室里也有几份报纸,上头内容很不错。”
傅铮漫不经心道:“哦?是吗?”
乐天点头,“我们的明日日报最近也在出刊,到时请您赏脸。”
傅铮不说话了,他和贺乐天说话觉得难受,文绉绉的。
过了一会儿,傅铮又道:“我听说外国的风气很开放,你在国外有没有做对不起天仙的事?”
乐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雪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傅司令,您怎么会这样想呢?君子无论出于何地,都当洁身自好才是。”
傅铮慢悠悠道:“也就是说,你还是个雏的意思?”
乐天:……
这下轮到贺乐天转过脸不说话了,脸色红晕久久不散,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傅铮盯着他,心道贺百味那张老鼠一样的脸是怎么生出这么漂亮的小白脸的?真是匪夷所思,他原先一直以为贺百味对贺乐天的种种赞美都是吹嘘的成分居多,现在一瞧,贺百味并没有夸大许多,贺乐天确实是个漂亮的儒雅公子。
傅铮想了想,傅天仙与贺乐天虽然都是娇滴滴的,但凑在一起做一对娇滴滴的小夫妻也挺合适,只是他稍稍麻烦一些,总要多帮衬,不过贺百味也一样跑不了。
傅铮的心里生起了一点淡淡为人父母的惆怅,不知不觉已将贺乐天自动划成他儿子差不多的地位了。
车停在了傅宅的大院子里,傅鸣风下来给贺乐天开车,乐天道了声谢,钻出车门就被面前夸张的装修风格给闪瞎了眼。
乐天看着身侧几米高的灰色雕塑已经看呆了。
傅铮下了车,见贺乐天站在一尊人像雕塑面前似乎是被惊着了,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边,“好看吗?”
乐天回过神,眼神复杂地望向傅铮,“……好看。”
傅铮道:“上回去浙西时,他们博物馆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