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嫁!(三合一)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而戏剧化,最后弓烨然一个人被扔出了公主府,而冉秋跟了郭妙婉的侍婢去自己的新院子了。

郭妙婉一会儿的工夫,不光拆了官配,还收了男主角的势力,可谓心情舒畅。

没再想黎宵的事情,反正剩下两星半,还有三个多月呢,不急不急。

但是郭妙婉在黎宵走后的第二天傍晚,就接到了来自腾农乡的飞鸽传书。

腾农乡那边闹起来了,本来患病的和没患病的,都在城里城外阻隔着。但是有的人家,家中的大人患病,将孩子独自扔在城中,官兵们又没有照顾到,险些把孩子活活饿死。

而那个孩子,不巧正是黎宵的妹妹。

当地对于黎家一家身份本来并不知道,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说这孩子乃是边关黎言大将军的妹妹。

黎言是黎宵的二哥,前几年战死。他战死的那一场仗很惨烈,他手下因为残疾回乡的士兵不计其数,巧的的是腾农乡便有。

老兵未死,仗着军功在城中做了个护城卫,结果知道了那个女孩子是黎家人之后,便开始闹起来了。

腾农乡现如今的里不出外不进,形势本来就极其地敏感,忠臣之后几乎要被饿死,百姓们被人一鼓动,直接炸开了花。

他们觉得朝廷要彻底放弃他们,便有患病的人趁夜深入山林四散而逃,要将这瘟疫传染到其他的地方,好让坐镇皇城的人无法置身事外。

现在腾农乡组织了官兵搜山,试图逃走的一律格杀,但这样却更是引起了民愤。被派去处置灾情的官员,被民众们卸了马车轱辘,砸得头破血流,扯开了面巾,也染上了瘟疫。

但其实朝中自瘟疫蔓延开始,太医院便在日夜不停全力研制药方,对腾农乡的各种供给更是根本从未断过。

可身在绝境,见亲人陆续死去的百姓,情绪是经不起一星半点地煽动的。

郭妙婉接到这个消息之后,连忙梳洗换衣进宫。

她临走之前,想了想,又将黎宵给她的聘礼揣在了怀中。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污损天子之名事小,瘟疫扩散事大。而郭妙婉现在也已经明白,为什么黎宵那么在乎家人,却最后不要她管自己回去了。

他定也是抱着把事情闹大的目的回去的,他妹妹险些被饿死的事情,也绝不是偶然。

入宫之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一到天子殿外,春喜公公便赶紧迎了上来。

“公主呦,你可来了。”春喜说:“陛下不知因为何事恼了,现如今正在里面发作太子殿下,谁劝也不听呢。”

就算郭妙婉没有来,春喜也要派人去找了。自从皇后死后,放眼整个天下,能在天子发怒的时候敢上前,也能劝得住的,只有郭妙婉一个。

“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也好意思做开北国的太子?!”

郭妙婉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朝着内殿走的脚步一顿,皱起了眉。

“儿臣罪该万死。”太子跪地叩首。

皇帝怒不可遏,“做事不干不脆,妇人之仁!狠毒不足蠢笨有余,你若是及得上你……”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郭妙婉突然在殿外高声说话,打断了皇帝下面训斥太子的话。

地上跪着俯首认错的太子,脊背顿时一松。

皇妹来了,得救了。

皇帝冷着脸,见郭妙婉一进来,便也没有再继续发作,冷哼一声坐回书桌之后,对太子道:“你回去好好反省!”

他到底还是要在人前给太子留面子。太子闻言从地上起身,他居然生得和皇帝半点不像,面容温和无害,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软弱可欺的意味。

弹幕随着郭妙婉一进门,都被太子软糯的样子震惊,都在刷好糯好软!长得像棉花糖。

郭妙婉一进门,便笑着说:“太子哥哥也在。”

“父皇,那儿臣便告退了。”

太子说着转头,又对着郭妙婉说:“婉儿待会来我殿里坐坐吧。”

郭妙婉点头,“那自然,我前些天在宫中住,太子哥哥不在,我陪着父皇下棋闷死了。”

“和朕下棋很闷吗?”皇帝冷哼一声忍不住出言道。

太子迅速退出了内殿,郭妙婉面上笑意尽去。

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跪地对着皇帝道:“父皇,儿臣因腾农乡的事情而来,良弓可藏不可毁。一旦瘟疫四散人言四起,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听说了。”皇帝闻言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还不是你那软弱无能的太子哥哥派去的人一时不查,让人算计,才闹出了这种事情。”

“好他个黎远山,居然拔了牙断了爪,还敢咬人。”

皇帝气血翻涌,“朕倒要看看,黎家倒了三年了,还有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应和他!”

当初黎家势大遍布朝野,皇帝没少被黎远山掣肘。君臣与夫妻一样,做到了最后,无论是否因为对方犯了致命的错误,一旦嫌隙有了,怀疑有了,便会越扩越大。

黎家偏生没有一个是会迂回曲折之人,过刚必折。现如今开北国海晏河清四方太平无人敢犯,皇帝能容得下卧榻之侧安睡猛虎就怪了。

再者说他年岁渐大,太子无能,但也无甚大错,他若不将黎远山收拾了,难道还等着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皇帝想到这里是真的心力交瘁。

“婉儿,若你太子哥哥有你一半心机手段,朕又何必冒着背负骂名的风险,鸟尽弓藏。”

“只可惜你并非朕长子……”皇帝手肘拄着桌案,揉着自己的头,他和郭妙婉一样,忧思过重便会头疼。

“你哪怕是我的长女,父皇都能……”

“父皇,切莫说这样的话,”郭妙婉起身,走到皇帝的身侧给他按揉头顶。

“太子哥哥宅心仁厚,是万民之福。”

“况且父皇在位,谁敢犯我开北?”

郭妙婉说:“再有个二三十年,就算父皇那时力不从心,开北国早已经固若金汤富庶安泰,太子哥哥之智做个太平盛世之皇,绰绰有余。”

这一番话有多么地大逆不道,便有多么精准地击在皇帝的心坎儿最软处。

他先前被太子气得头疼,这就被郭妙婉逗笑了。

“你倒是护着你哥哥。”

“太子哥哥也从小护着儿臣。”郭妙婉说。

皇帝叹息一声,拍了拍郭妙婉的手臂,示意她可以了。

郭妙婉便将手从皇帝头上拿开。

“罢了,寻常人都道家庭和睦为最大,皇家却是亲缘凉薄。”

皇帝满脸欣慰地看着郭妙婉:“好在你与太子兄妹和睦,彼此护着,朕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深夜进宫,不会就只为了拦着朕不吵你的太子哥哥吧。”

皇帝看着郭妙婉说:“可有应对之策?”

其实向皇帝献策的人,自请去处理腾农乡事情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地走了许多了。但是皇帝还是想要听听郭妙婉的计策。

他觉得旁人的计策,是揣度他的心思献上,只有郭妙婉的计策,与他总是不谋而合。

郭妙婉站在皇帝身侧,从袖口掏出了黎宵给她的票据,递给皇帝。

然后居然又走到了皇帝面前跪下了。

“父皇,黎宵已经快马赶去了腾农乡,昨夜走的,现在飞鸽传书拦截还来得及。”

皇帝眉头微皱,现如今腾农乡闹得厉害,这件事因为黎家而起,若是黎宵去了,闹得只会更加严重。

“但儿臣觉得,不需要拦。”郭妙婉说。

“你说。”皇帝低头看着票据,没急着问这是干什么的,只让她先说计策。

郭妙婉说:“现如今腾农乡民怨沸腾越压越盛,不若让黎宵回去,随便给他塞个小官,烈火烹油,让他去追击那试图散播瘟疫的村民们。”

“他现在是黎家希望,那些有异心之人,必然伺机接触他。”郭妙婉说:“稍稍给他们一点时间,陛下便可一网捞尽那些最不安分的,再逐个烹制。”

“若他们真的联合呢?”皇帝问:“如何收尾。”

郭妙婉这才说:“父皇手里拿着的,是黎宵给儿臣的聘礼。”

“你说什么?!”

“父皇大可以在收网之时,传旨召告天下,钦定黎宵为儿臣的驸马。”

“洋洋洒洒地说明儿臣与他如何日久生情,儿臣如何哭求圣恩,父皇不忍棒打鸳鸯,才不得不允。到那时,黎家只会众叛亲离。”

“父皇再顾及儿臣体面,随便安个闲职给黎远山,即全了君臣情谊,又堵了悠悠众口。”

天下谁人不知,郭妙婉不仅是皇帝心尖肉,更是皇帝手中刀,替他剜去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黎宵做了她的驸马,那些不安分的,定然会觉得自己中了圈套,自此疏远黎家。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皱眉将票据都拍在桌上:“区区一个黎家,朕不需要你这般算计自己!”

“父皇,”郭妙婉自然不是没考虑自己,她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

她说:“将黎家放在偏远的腾农乡,不若将他们弄到眼皮底下,压在手掌心来得安全。”

“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这一波残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说:“而黎家幼子才四岁,待他成才早已经时过境迁,无人会在他身上押宝。”

“黎家两个战死的儿子虽然有娶妻,但却均无所出,黎远山只有一个黎宵罢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儿臣的驸马,黎远山等同断子绝孙,再也不足为惧。”

“你莫要再说,”皇帝沉着脸挥手,“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结果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出去!”

“父皇!”

“滚!”

“儿臣聘礼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让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岁那年,儿臣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是万全之策啊。”

“你给朕闭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岁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触碰的伤。小小年纪,被当成争宠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损伤身体的药,太医说了诊断实情的时候,皇帝恨不得亲手将那毒妇凌迟!

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闹,如何不想嫁,他从不逼迫。皇帝怎么能让她以自身的残缺,去帮他牵制大臣?

“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里急得不行,这是个一箭双雕之策,操纵好了,黎宵的憎恨会彻底消失的!

于是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可儿臣真的喜欢他!儿臣与他两情相悦,这票据乃是他和云家退回的定亲礼。”

皇帝表情变幻。

郭妙婉咬牙:“儿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当年父皇爱母后一般,想要与他厮守终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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