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鸠:“你太瘦了,男人还是要有肌肉!”
津岛修治:“……”
太宰治:“……”
因为想到自己变成肌肉男的画面而猛地回神的津岛修治再也皮不起来了,他笑容尴尬的道:“青瑛,你这个审美不太对。”
梦鸠头也不抬的道:“有吗?”
“有的!有的!”津岛修治猛点头,然后从他肩膀上探出头去,悄咪咪的偷看,“你在干什么?”
梦鸠这时正好完成了准备,从无数头发中牵出一缕细长的发丝,略微拉扯还有股紧绷的力量反馈回来,感到满意的他冲自家这个马失前蹄的搭档道:“还用说吗?找到给你挂上项圈的始作俑者,让她把你解放出来啊。”
津岛修治:“……”
用力拽了拽,确定一下方向,梦鸠打开门出去,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见一声出自津岛修治口中的叹息。
那声叹息太复杂,浓郁的感情几乎满溢出来,和梦鸠印象中的津岛修治就像是两个画风中的产物。
一边走一边思索的梦鸠,无论如何也不觉得津岛修治身上的变化出自自己,毕竟——织田作之助也没有去世多久。
然而和一叶障目的他不同,另一个人却对起因,经过,结,清清楚楚。
只不过太宰治完全没有提醒梦鸠的意思。
人类的感情中,失去的悲伤是可以因被爱的喜悦而填满空虚的心的。
在这方面,“津岛修治”这个人尤为如此。
因生来有罪而受到诅咒,竭力握紧的双手只会不断失去,他的心像是一片干涸的大地,因织田作之助的离去而越发荒芜。
这个时候,梦鸠的到来不是救赎是什么?
对于将感情内敛在心中,平时不露声色的津岛修治而言,“太宰治”就是将他的存在剖析的清清楚楚的手术刀。
他哪怕畏惧也不得不去面对另一个“自己”的审视。
这属于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之间的战争,梦鸠残念的并未察觉,不是他迟钝,而是“太宰治”之间的交锋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
包括妖怪在内。
梦鸠根本没有发太宰治先前的顶号是为了什么,他在思考之后只能将之归类成一时的心血来潮,至于去追究太宰是怎样想的,梦鸠还是有自觉的——太宰绝对不会说。
本身□□首领就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角色,梦鸠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时光,把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看在眼里,所以当他表示这是一个秘密时,不去问才是最好的。
反正到时间他总会说出来,对这位首领大人,梦鸠自认自己比他那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要了解他!
说着了解但对此一点儿也不骄傲,甚至有悲哀的梦鸠穿过层层楼梯,来到光线隐暗的地下室。
陈旧的地门抬起时发出腐朽的吱嘎声,梦鸠借助手机屏幕的微光从储存室的□□爬下去,落地后拍拍沾满灰尘的手,然后将屏幕自然而然的对准黑发的源头,微光之中,一名被分尸的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睁大无神的眼睛,身体上满是劈砍的痕迹,鲜血喷溅在身下的石台上,青白的肤色失去生命的热度,冰冷的体温和这间地下室内的寒意融为一体。
梦鸠不禁沉默了,来时是怎样的心情已经无所谓,在的他看向女子的发丝,原本觉得可憎的东西,此时正如同求救一样向四面八方张开。
这个女人不知被丢弃在这里多久,以至于自身都变成了地下室理的陈列布景,手脚被剁碎成只剩残骸,张口呼救的嘴被劈砍成两半,喉管分裂,全身上下唯一能用来求救的只有那头完好无损的秀发。
五十年间这头发不断的覆盖整座洋馆,像是有形的死亡一样驱逐了所有的生者,一直到有异能力者的外来者闯入,它们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让自己死死的缠绕在他们身上。
梦鸠回去时,带津岛修治来看过这副情景,对他说:“其实除你以外的那人身上也有不少头发,不光是你,他们也是被她求助的对象。”
津岛修治原本挂着轻佻笑意的脸在看到女尸时迅速消失了,他看着这副可悲的景象,用平缓的声音问道:“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离开,”看眼尸体,梦鸠肯定道:“活下去的愿望已经不可能实,那么最少她希望死后能在有光照亮的地方。”
“原来如此,所以发丝才会在阳光下融化吗……”津岛修治喃喃道,之后梦鸠看着一改平时偷懒摸鱼形象的搭档,不怕苦不怕累的帮自己把尸体带出去。
他们用厚实的窗帘包住这具尸体,把她放在后车座,而那个从来没有被在意过的倒霉蛋则是丢到庭院外面,打了电话叫异能特务科的人来回收。
在把女人的尸体从洋房里带出来后,津岛修治身上的头发就减少了一部分,但是此时他已经不会在意这东西了。
梦鸠开动车子行驶在车道上,看着窗外风景的津岛修治渐渐浮出一股既视感,记忆力不错的他很快将前日子去看风景时的路线回想起来。
“要把她葬在那个地方吗?”梦鸠一听就知道他想起来了,轻轻点头,“那是个欣赏朝阳的好地方。”
津岛修治顿了顿,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