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不满的提高了音量:“哈啊?我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包括主事人在内,所有人的情报可是都已经储存在我的脑子里了!”
“但是包括主事人在内,所有人都葬身大海了你这些情报有什么意义?”梦鸠十分无语的打断他的诡辩,偏偏这货还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瓜,神态轻松随意的辩解道,“总归是一件好事,你看,有罪的人都死了,复仇者也魂归理想国了。”
“但是那些无罪的人呢?”梦鸠把津岛修治丢进那足有半人高的酒桶里后,自己一个人飘在海里,仅仅把一只手放在桶身上借力,“我早就想问了,津岛,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你这是想和我谈心吗?”
津岛修治调整一下姿势,手臂放在酒桶边缘,一只手撑起歪斜过来的侧脸,另一只手随意的在梦鸠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画着圈圈。
梦鸠无视那点儿皮肤上传来的痒意,尽管嘴唇和手指都在冰冷中逐渐失去血色,变成不祥的青白,但他的语气却给人以无穷的安心感,在这种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在此之前都做了什么。
带着津岛修治从海底游上海面,带着他躲过大船沉没时掀起的风浪,带着他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流了好几个小时,这是对体力和意志的极大考验,但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曾丢下津岛修治这个拖累!
苏醒过来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儿的津岛修治,如今倒是对他多了那么一点点儿难得的耐心。
像是以前,梦鸠问他这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津岛修治一般都会随口糊弄过去,非暴力不合作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如今,他会在这海天一线的壮阔风景中,笑得像是要随风而去。
柔软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滴,清俊的面庞此时此刻仿佛发着光,如此情景,哪怕你心知他是个罪恶滔天的坏蛋,刚刚制造了一起疯狂的灾难,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愿意与他共同沉沦的特殊气质。
望着他,仿佛直视深渊本身。
津岛修治,这个心里充满了黑色的男人,每天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得以说清。
只能像是活人避讳死者,野兽躲避食物链上的上位者——敬而远之!
一个无时无刻都被谜团笼罩的男人,此时此刻却笑的如此清爽通透。
梦鸠听见他在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这个人本身已然消融在海风中。
津岛修治:“如果我说,这条船上根本不存在无罪之人呢?”
梦鸠眼睛微微睁大。
津岛修治笑了。
“是不是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大一条船上,几千人居然找不到一个无罪的人?但事实就是如此,来之前我拜托几个熟人帮我调查过了。”
“这条每年都会往返于横滨的大船如同一个地狱的入口,唯有罪人方能登船,似乎就是船只所有人早先的设想,而他也有权有势的确实这样做了。”
“那些被拐走的女人当真是纯粹的受害者吗?不是吧,能登上这条船的人所求的,不外乎金钱财富,权利地位,讨好比自己地位高的人,比自己有财富的人,为此不惜陷害他人。”
“这样说你可能不太能理解,我举个例子,玫瑰女士三木青。”
“她是复仇者没错,但在你看来她或许也是受害者中的一员吧?”
梦鸠迟疑的在津岛修治询问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津岛修治一下子笑了,手指在自己的头上点点。
“我说过了,船上所有人的情报都被储存在这里,三木青原本是没有上船资格的,但是为了成为某个富人的情妇,她杀死了自己作为情妇的朋友,顶替她的身份,拿走她的船票登船。”
“这女孩在被抓走送入地下拍卖场的时候,可能根本没想过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迎来这样一个可笑的结局。”
“而更可笑的是,真正让她得以登船的,却恰恰是因为她杀害了自己的朋友,还将她的死亡报成失踪,装作受害者的样子接受公众怜悯。”
“这样一来,你觉得这艘船上真正的无辜者有几人?”
“……”梦鸠听着津岛修治饶有兴味的点评船上众人的各种黑历史,表情渐渐麻木了,他出声问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