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被他那笑给吓得说不出话。
孟庭静笑罢,转头问他,“他漂亮吗?”
掌柜一开始没回答,孟庭静持续地盯着他之后,他才颤巍巍道:“我就看了一眼。”
“漂亮吗?”
“……漂亮。”
掌柜不得不老实道,就一眼,那顾客的模样也是令人难以忘怀。
孟庭静又笑了一声,他像是对掌柜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宋玉章说,他道:“走着瞧。”
掌柜一头雾水又内心恐慌地目送着孟庭静下了楼,他本来是想送的,孟庭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一直到孟庭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掌柜的才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心道:“青天白日的,这叫什么事啊!”
回忆孟庭静那凶神恶煞的脸孔,掌柜的心中又道:“这莫不是来抓奸的?”他边想边在位置上坐下,察觉到身后热风才想起他还没关门,回身关门时他却是又被吓了一跳。
那位一眼就让人觉得漂亮的爷正站在他身后的楼梯上,见他惊骇无比的模样后,轻声“嘘”了一下,“别出声。”
掌柜的嘴已长大,但还真没出声,他是吓得失声了。
宋玉章进了阁楼,帮掌柜的把小门关上,心道:“竟真是他。”
这种被浩浩荡荡围剿的事儿宋玉章不是没经历过。
聂饮冰这狗娘养的自己倒是没什么本事,可很有一帮有本事的同学,真是将他撵得快没地方藏,他可是千辛万苦地从郊野坟地才逃出了江州。
看来这种小心眼是海洲特产。
宋玉章在阁楼上静静站着想事,一旁的掌柜惊慌之余觉得这事有些玄妙,看宋玉章立在阁楼中,像是玉雕,又像是白瓷,都怀疑他是店里的古董变的。
宋玉章没想到孟庭静这么难缠,不知道是哪走漏了风声,专程地来堵他。
也太没道理了。
他们相识的时间也不长,他不过是不想被他奸,罪不致此吧?不让走么?
他连他的钱都没骗过,还给他买过一个蛋糕呢。
真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宋玉章在自我的评价体系当中果断地剔除了孟庭静对他的救命之恩,将孟庭静从救命恩人划到了不知好歹的玩意系列。
不要紧,他既然有本事从聂饮冰那些军校同学组织的天罗地网中逃脱,区区一个孟庭静算什么,反正宋家的人都以为他上了飞机,先躲个几天耗耗他的耐性再说。
就是不知道乐瑶儿怎么样了,宋玉章边摇头边下楼,心想行骗这项行当还是适合单打独斗,与人合作操心太多太不可控。
楼梯幽暗狭窄,行走嘎吱有声,宋玉章脚步落地,他的末梢神经很快地颤动了一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宋玉章是个打架的好手,他人长得美,行走江湖自然就多有不便,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小樱桃别的事都糊涂,唯独对待宋玉章却是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看宋玉章生得美,未雨绸缪地从小就安排宋玉章跟着班子里的武生学上一点防身的功夫,宋玉章学得不错,之后在与地痞流氓乞丐土匪的实战中不断提升经验,可谓是取百家之所长,集实用于一身,阴招损招烂熟于心,讲究的就是打人先打脸,专冲下三路。
所以当斜侧里伸出手来时,宋玉章毫不犹豫地就想后肘往对方的下身招呼。
很可惜,他遇上的是孟庭静。
比起宋玉章的野路子三脚猫,孟庭静就不一样了,他跟过码头的师傅,在国外留学时又好斗,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外国同学也多有切磋,中西合璧之后,他最擅长的就是一击致命。
宋玉章差点被勒断气。
他真想不通孟庭静这苗条个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手臂压在他的锁骨上沉得他几乎不能动弹。
“抓着了。”
孟庭静颇为得意地在宋玉章耳边笑了笑,还想跑?想得倒美!
宋玉章慌是慌了,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庭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废话,你那些话我不爱听。”
孟庭静心情好,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俏皮了,“留着哄那些小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