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一方面,宋玉章从不委屈自己,只要对方漂亮、干净、是个讨他喜欢的公子哥,他会很乐意同人好好爱一场。
除了傅冕,傅冕是个例外。
傅冕豁出去地爱他,令他不忍辜负。
他是个不安分的薄情货色,不招惹情深之人。
孟庭静也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其实他是很有欲-望的,整个孟家都是偏向于老式的家庭,孟老爷自己孜孜不倦娶姨太太的同时,这方面倒没忘了孟庭静,孟庭静十五岁那年,给孟庭静房里塞了个“通房丫环”。
小丫头比孟庭静大一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生得清秀可人,是孟老爷“省”下来留给自己儿子的,特别交待孟庭静,这还是个黄花闺女。
黄花闺女原本是个挺干净的词汇,从孟老爷的口中说出来,却令孟庭静感觉到一种极其恶心的污秽,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掉进一个臭气熏天的臭水沟。
孟庭静冷冰冰道:“我不要,把人送走。”
孟老爷不死心,想尽了手段,像是非要破了自己儿子的童子身,连给儿子饭菜里加料这种事也做出来了。
孟庭静吃了加料的晚餐,果然兽性大发,提着刀就去了孟老爷的房,把孟老爷从床上提下来差点当场给阉了。
孟庭静的态度很明确,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你要逼我,那我也不客气。
自此一战,孟老爷终于偃旗息鼓。
为了对抗或者说是反对家庭里那种乌烟瘴气的氛围,孟庭静纵使有时候想换个活法,也会担忧,担忧自己会不会也沦为那污秽大家庭的一员,变成个小号的孟老爷。
万幸二十四年以来,他所受到的诱惑也并不多,都知道他是个什么癖性,没人敢往他身边塞人,留学的日子里,也有美丽的外国男性或是女性想同他交往,孟庭静靠自己的意志力漠视了他们,禁欲的同时还挺得意,认为自己具有挺不错的抗诱惑能力,形成了个刀枪不入的铠甲,而这铠甲却被两片嘴唇轻松刺破,里面漫出来是什么?不知道,只感觉那是热的,烫的,能伤人。
孟庭静搂着宋玉章的腰,企图将他往自己大腿上带,宋玉章的腰虽然细,但柔韧有力,完全有同他臂膀对抗的资本,一个强搂,一个不从,不仅不从还要反过来搂他。
被打发出去买点心的司机远远地看到车辆震动,怀疑两个少爷是又掐起来了。
也真奇怪,说不好吧,两人见面还挺频繁,说好吧,见面又没几句好话,没个好脸色,一言不发就要打仗。
司机摇了摇头,抱着一团点心自己蹲在街角嗅那甜味。
车内两人搂成了一团,若是现在谁真拉开车门瞧也不会起疑心,因为真是个打架一般的姿态,肩膀顶着肩膀,手臂擒着手臂,类似于摔跤运动。
宋玉章额顶微微冒汗,“庭静,你力气不小啊。”
孟庭静发间也冒出了汗,“彼此彼此。”
宋玉章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咱们这是真打架么?”
孟庭静道:“谁先动的手?”
宋玉章睁大眼睛,“总不会是我吧?”
孟庭静理直气壮地冷笑,“难不成是我?”
宋玉章自认自己从不会对小白脸下狠手,虽然孟庭静这小白脸是真够泼辣的,但小白脸毕竟是小白脸,还是该用来疼的,宋玉章松了劲,“好吧,那就算我的。”
孟庭静舒服了。
只要宋玉章在他面前服软让步,他的心情就特别的好,怎么说,就像是一匹极其美丽却又野性难驯的骏马在他面前弯了长腿,这是一种征服的感觉。
两人又“和好”了,嘴唇互相咂了一下,宋玉章道:“走了,下回见。”
告别的时候,宋玉章总是很干脆利落,是个无情无义毫无留恋的款式,走的不会比一阵风慢。
孟庭静独自坐在车里,仿佛是被抛弃了一回。
他想起陈翰民,陈翰民就是被宋玉章抛弃了。
他当然也不会自认与众不同。
只不过他有他的打算。
到时候他要先下手为强,玩完就算,抢先把宋玉章抛弃了!对这混蛋骗子先奸——后杀!
司机回来时,见孟庭静一个人坐在车后座正在笑,是那种不怀好意有人要倒大霉的笑,他心里打了个哆嗦,心想这宋家刚迎回来的五爷,不会就这么被少东家给整死了吧?
孟庭静在孟家的形象类似于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因他的确是杀人,杀的快,杀的狠,再忠心的家将犯了他的底线,也一样是送到法场毙了,他像个酷吏,不,比酷吏还狠,酷吏从犯人身上榨油水,还有活路,落到孟庭静手里,也就是死的好看一点或者难看一点。
宋玉章回到宋家时,宋家一片欢声笑语。
这倒是稀奇。
宋玉章很缺德地想:“难道是乐瑶儿来报喜了?”
来报喜的不是乐瑶儿,而是宋业康。
“恭喜啊,”宋晋成笑得开怀,“你和青云也算是终于修成正果了,五弟,你还没见过青云吧?那可是个厉害姑娘,把你二哥拿捏的死死的。”
宋业康脸色喜色沉稳,看向宋玉章的视线都柔和了,“过两天我将人带回家,五弟就能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