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他是什么也不害怕了。
他天天盼着搬去新家,肖鸣夜是什么都听他的,义叔却坚决不同意,一定要求他去省城考试回来再搬。
“山上离学校这么袁,现在路也没修好,每天要走着上下班,来回要一个多小时,你还有没有时间复习了?先老老实实考试,完了再说。”
钟意秋低头不语,绞着手指无声的抗议。
肖鸣夜不忍心,“先搬也行,我早上送他,放学来接。”
“这不是找事嘛!大仙山上的事儿还没完,你每天还要过去,折腾个啥!”义叔两个人一起训。
肖鸣夜懂钟意秋的心思,笑着商量,“先把房子收拾出来,周日过去住,平时还住这里行不行?找时间我们先请大家去吃乔迁酒。”
用王文俊的话说,钟意秋就是想嘚瑟显摆他的新房,果然他想了想答应道,“好。”
修路的消息传出后,没多久张二瓦果然气势汹汹的领着人来闹,嚷着要找周律书要个说法,结果连山都没上去,在山脚下就被袁老虎带的村民堵住了。
周律书已经在山上建了寺庙,方圆周近的村民早就对这座山产生了敬畏之心,不允许外人过来闹,而且修建时村里的闲劳动力都在山上打工,给的工钱比外面还多伙食也好,大家都说周律书是个阔气大方的好老板,把大仙山包给他自然比给张二瓦强百倍。
闹到最后动起手来,周律书带着新上任的大队书记过来,拿出所有的文件凭证,白纸黑字按着红手印,张二瓦无话可说,他也就知道自己不占理但就是憋着一口气,认为是周律书故意下套坑他了。
周律书邪笑着不削于跟他争辩,倒是书记劈头盖脸的训斥他一顿,当初张二瓦借着和老书记的亲戚关系才从肖鸣夜手里抢的大仙山,书记自然知道他们龌龊事,张二瓦还不是他们大队的人,书记自然容不下他在这里放肆。
张二瓦再厉害也不敢惹当官的,只能咽下这口气灰溜溜的走了。
离考试越来越近,钟意秋倒是不怎么紧张了,而且通过复习高中知识和沈校长的专业辅导,他的课反而越讲越好了,钟意秋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但是他感觉自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顿悟了,讲课时从容自若,每堂课的知识点条理清晰的存在他脑子里,讲到哪里,重点在哪里,如何讲解,怎样融会贯通,一条条自然清明。
每堂课后他看着满手的粉笔末,钟意秋觉得满足又骄傲,他第一次在讲台上感到自信,找到那种挥斥方遒的畅快。
今年的雪完全不讲道理,一场接着一场,中间不给太阳丝毫机会,天气预报说又有暴雪要来,肖鸣夜拖了一颗枯死的树回来,在院子里劈成柴火,以备下雪时做饭烤火。
浩真把树当做大马骑,裤子被磨的全是毛。
肖鸣夜一手把他提下来,恐吓道,“□□开了。”
浩真忙低下头去看,穿的太厚差点翻过去,发现没破高兴的拍手,“没破没破,破洞了阿秋补。”
肖鸣夜扯了扯他脖子上的红围巾,手指穿进一个大洞里勾了勾,“阿秋就补成这样?”
浩真不服气,“阿秋说这是专门留的洞,好看!
钟意秋豪情壮志的扬言要给肖鸣夜织毛衣,买好了毛线找郑小萍学,又怕自己不会上来就织毛衣这种高难度的糟蹋了毛线,所以打算先给浩真织条围巾练练手。
郑小萍教他从最简单的平针开始学,钟意秋看了两遍就会了,心里洋洋得意,想象着织好一件毛衣给肖鸣夜,感动的他涕泪四流的样子。
眼高手低说的就是他学习织围巾的整个过程,原以为简单的事情真正动手一针针织起来才知道这样难,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织三针掉两针,导致浩真的新围巾全是一个个大洞……
但是仍然阻挡不了浩真的喜爱和热情,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每天戴着睡觉都不让取下来。
肖鸣夜手贱故意抠着围巾上的洞,浩真急了,又打不过他,抱着肖鸣夜的手吱哇乱叫。
“你又惹他干嘛!”钟意秋老远就听见了,进来没好气的说。
“阿秋——大熊抢我围巾!”
钟意秋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肖鸣夜,“你想要围巾?我给你织一条就行了。”
肖鸣夜:“……不用了,我不冷。”
袁兵垂头丧气的跟在钟意秋身后,鼻子冻的通红,眼睛竟然也是红的。
肖鸣夜揉他脑袋,“咋了?”
袁兵低着头,带着哭腔问,“小钟老师是不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