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博山和沈校长谈到十点多才出来,钟意秋没回屋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出来脸色挺平静,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怎么样?”钟意秋跟着他往屋里走。
山上的工程已经结束了,余博山也没理由再回山上住,义叔把厨房旁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他住,他不是学校的老师,钟意秋担心别人知道了有意见,让沈校长和大部队说一声,算是他租的,每月交房租。
余博山进屋脱了外套,点上烟抽了一口,“都和沈校长交代了,他说要考虑考虑。”
钟意秋心提起来,“考虑?要考虑多长时间?”
“那就看他咋考虑了。”
他倚靠在床头抽烟,眼神淡漠深远,像是不在乎结果也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回忆是痛苦的,需要割开愈合的伤疤,翻出里面的血淋淋的疼痛给人看。
钟意秋不忍,安慰道,“别担心,沈校长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个有气魄有胸怀的人。”
余博山笑了笑,没好气的赶他走,“快去睡觉吧,谈恋爱的人还有时间关心我?”
钟意秋搂过他肩膀哈哈笑,“恋爱要谈,兄弟也不能丢!”
“快滚吧!”
钟意秋怀疑肖鸣夜因为上次的事故对床记了仇,比任何时候力气都大,像是故意向这张床叫嚣:有本事你再响啊!
帮钟意秋洗完,收拾完他后半夜才睡,第二天早上6点不到就又起来了。
“这么早?干嘛去?”钟意秋眼睛睁不开,露出半张脸问。
肖鸣夜套上毛衣,像逗小狗似的捏他脸上的软肉,“去山上做饭,趁工人还在,上午请几个人帮忙把做好的家具搬过去。”
他平时话很少,别人问了什么也是言简意赅的回答,只有对着钟意秋会耐心解释。
钟意秋还没醒透,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睁开眼兴奋的说:“我也去!”
说着就要往起爬,肖鸣夜把他按回去,“不用你。”
工人们都是干活利索的人,钟意秋也怕自己去了反而碍手碍脚,心里却还是不放心,“你知道要怎么摆吗?”
肖鸣夜套上外套,俯身亲亲他嘴唇,“知道,你不都画图纸了嘛,我对着图纸摆放。”
钟意秋第一次有自己的房子,第一次给自己的家装修,还是他和肖鸣夜两个人的家,不亲自亲为的盯着总是放心不下。
“我们的床一定要对着窗子,别靠墙,放中间,衣柜别靠窗,茶室那几个雕花的老式矮柜你们别放我有安排,还有客厅的那个西式壁炉……”
肖鸣夜堵住他嘴轻轻咬了腰,“省点舌头吧,等弄好了你去验收,不合格再啰嗦。”
沈校长说要考虑,钟意秋以为他要考虑两三天,猜可能是因为余博山有案底很难安排,沈校长也不敢保证。
却不想早上吃饭时,沈校长就说考虑好了,“你把自己的资料整理一下,明天跟我去趟县里。”
余博山也大吃一惊,嘴里的馒头没嚼两下咕咚就咽了下去,“我……沈校长,我这情况……能行吗?”
瞬间的惊讶被兴奋替代,钟意秋高兴的确认,“沈校长,山哥他……那个真的没关系吗?”
其实在场就只有王文俊不知道余博山的经历,现在直说也无妨,但钟意秋没敢说,怕文俊哥知道大家伙都知道了单单瞒他一个人,估计又要原地爆炸,要找机会让余博山亲口说才行。
沈校长一夜没睡,脸上却看不出疲惫,云淡风轻的说:“我说行就行,你那点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情况不一样,先别说组织上怎么安排,我也要对你有个考验期,如果不合适做老师,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余博山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好……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钟意秋和义叔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沈校长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说要考虑并不是担心余博山案底的困扰,而是判断出他是个冲动的人,老师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包容,沈校长愿意给他这次机会,里相信他能有所领悟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