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啥事?跟二弟说说,我帮你开解开解。”
钟意秋掀起眼皮盯着他脸上才结痂的伤口瞧,“你家的战争告一段落了?”
“屁!天天都在干,我都不想回家,头疼脸更疼。”
李宏飞姑姑和她儿媳妇一起信教被抓了, 当初向她俩传教的是李宏飞的一个本家婶儿, 也是她俩的上线, 邪|教被警察捣毁后,她们的关系立马就崩了, 他姑姑咽不下这口气认为是他婶儿害了她,她婶儿又说她当初是自愿的, 而且自己也被人骗了……反正咋也说不清楚, 嘴上吵的不解气就动手,天天打的鸡飞狗跳。
这样的事还不止这一桩,传教发展信徒先从自己人先下手,大部分都是亲戚朋友,现在全成了扯不清的官司, 天天干仗。
袁老虎每天不是在拉架就是在去拉架的路上,或者被是被打架的人夹在中间当受气包。
他恨不得让警察把这群人重新关进去,关到闹不动了再放出来。
大队干部的处理结果终于公布,原来的大队书记被换掉了。这是整个德营大队最大的官,这个消息自然成了今年最轰动的,新上任的书记是郑家庄原来的村长,非常年轻三十岁还不到当过兵,是黑子的一个本家堂哥。
钟意秋记得他和黑子一样黑,但眼神坚毅沉稳却又很爱笑,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显得阳光纯真。印象最深的是他当初处理郑丽丽的事情,有担当有主见有责任,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可能也不会那么顺利。
作为黑子的堂哥,他上任的第二天就有媒人上门给黑子说媳妇儿,介绍的还是去年六子订婚的那家姑娘,而且相亲后竟然真和黑子订下了……
郑家庄原来的村长升任成大队书记,郑校长成了新村长……
钟意秋觉得这些事情简直太魔幻了!
师范学院从基层教师招生的消息已经公布,学校老师并没有太大反应,因为一听到只有2个名额就知道没戏,不过大家对钟意秋倒是一致的有信心,每天早上上班遇见,大家对他打招呼的方式都变成了“小钟老师今天报名了吗?”
就连以前有矛盾不跟他说话的袁荣举,偶尔也会问一句,“啥时候考试?”
钟意秋敢和肖鸣夜耀武扬威的吹牛,跟别人可谦虚多了,大家这样关注弄的他压力越来越大。
天气晴好后,找了个周末,肖鸣夜开车带他回了趟家,把他以前高中的书和复习材料都拉了回来。
说起这次回家,钟意秋还和肖鸣夜生气了。
虽然回去拿书但钟意秋还没决定好是不是参加考试,他放心不下肖鸣夜这边刚开始的事业,而且高速公路马上就要开始修建,刚开始几年正是抢时机的关键,肖鸣夜陪他去省城上四年学,回来啥机会都没了。
肖鸣夜却说没关系,省城也不远,开车五个小时就到了,他可以来回跑着,而且到省城可以开拓些渠道,把中草药的生意做大。
钟意秋却总是不安心,想好好考虑清楚,拖到报名截止的最后日期再说。
结果肖鸣夜这个家伙,到他家跟他爸喝点酒就开始演戏,失望懊恼的说师范学院特招钟意秋却不愿意报名……
钟国郁立马拍桌子要揍人,钟意秋被大学开除一直是他的心病,他这辈子最看重学历最要面子,从小到大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连个完整的大学学历都没有,他想起来就长吁短叹,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钟意秋竟然还不把握住,简直就是找揍!
他一提凳子钟意秋就觉得胳膊疼,忙躲到肖鸣夜身后,“不是不是,我还在考虑!”
“你考虑个屁!错过这次还能有下次?你想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吗?”
肖鸣夜又开始装好人,“叔,你别打他,他也有难言之隐,这事儿其实怪我,去年承包了我们村后的山,现在开始种植中草药,他担心去上学把这边的生意耽误了。”
钟国郁本来就喝多了,听了这话脑袋转了许久才纳闷的问,“这跟他去上学有啥关系?”
肖鸣夜从身后拉过钟意秋,平静的说,“这座山是我们俩一起承包的,有他一半。”
钟意秋:“……”
钟国郁:“……小肖你以为我喝多了?他哪儿的钱?”
肖鸣夜让他先坐下,自己和钟意秋站着,说道:“叔,秋儿从去年到学校上班,所有的工资都用来帮助我,他今年还做了兼职,帮中医院把陈年资料录进计算机里,挣的钱也都补贴给了我,他对我的好不能用钱来衡量,我把山给他一半也不及他的丁点恩情,况且这山现在还是荒山,不值钱。”
钟意秋甩开他手,急忙道,“不是!你不能……”
“你闭嘴!”钟国郁吼道,“小肖,你俩虽然是朋友,但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他不能收……”
“叔——”肖鸣夜打断他,“就当这山是我还他借给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