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在彼此舌尖交换,钟意秋心慌意乱,推开肖鸣夜大口喘气。
“嘴里全是冰棍味儿,真甜。”肖鸣夜捋着他柔软的头发,舔掉他眼角的汗水,轻笑着说。
钟意秋嘴唇被吮的嫣红滴血,一双丹凤眼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滚蛋!”
终于肯说话了,肖鸣夜一颗吊着的心落回原处,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汗,解释道:“别人不知道情况瞎说的,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不会再有误会了。”
钟意秋心累,“怎么说清楚?你都已经拒绝她好几次了,她还不是没放弃。”
“这次不一样,我告诉她我有爱人了,并且已经定了终身。”肖鸣夜说道。
钟意秋心里五味杂陈,突然间想哭又想笑,“定终身”这种文绉绉似乎只有小说里才有的词,被肖鸣夜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糙爷们认真说出口,有种原始的纯真,似乎这份爱情已经得到了天地的认可。
“还生气吗?”肖鸣夜问。
“我没生气。”钟意秋坚持。
“吃了那么多冰棍,还说没生气?”
“我是怕冰棍化了……”
钟意秋自己想想都难为情,坐在床边仰头问,“你吃了吗?”
“没。”
“一根都没吃?”
“嗯。”
“为什么不吃?”钟意秋像是明知故问。
肖鸣夜老实回答,“她的冰棍带着情意,我不能吃。”
钟意秋拉住胳膊把他扯下来,眯着眼说:“冰棍吃到我嘴里就成了我的情意,你吃不吃?”
“我吃到你哭。”肖鸣夜拽着衣领一把脱掉身上的短袖,压住他恶狠狠的说。
两人大白天的胡闹一场,山上没安全套也没油和药,钟意秋这次是疼狠了,事后本还想起身下山回去,站起来腿打颤的站都站不住,肖鸣夜也有点懊恼后悔,把他按在床上不让起来,自己穿了衣服又出去干活。
钟意秋想着睡一会天黑前回去,却不想一觉醒来都晚上八点多了,肖鸣夜等大家吃完饭后,借厨房蒸了一大碗鸡蛋羹,等他醒来喂了吃下,随便收拾下又抱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钟意秋下山时腿还在颤抖,因为折腾狠了腿软,还有就是因为害怕。义叔这段时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谨慎,一定不能在山上过夜,只怕回去要挨一顿收拾。
从村里穿出来,刚走上木桥就看见对岸桥上走过来的人,钟意秋所有小心思瞬间消失不见了,满心都是愤怒和恶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胡宴朋了,上次交锋还是过年时举报他,胡宴朋从派出所回来装模作样的去找他们,但是不见面不代表没有仇,郑丽丽的惨剧或许他不是直接导火线,但是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袁玉兰流产就更体现出这人是个无耻混蛋。
钟意秋胃里翻腾,看他一眼都觉得难受,胡宴朋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和黑皮鞋,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打扮的像个乡镇干部。
在桥中间遇见,钟意秋就当不认识他,直直的往前走,胡宴朋却突然横过自行车拦住了路。
“钟老师,还记得我吗?”胡宴朋伸了一下胳膊,像是展示他手腕上的手表,笑着问道。
钟意秋不说话也不看他,绕过车头继续往前走。
“钟老师,这河上就一条木桥,咱们一人走一边,谁也别碍谁的道。”身后响起胡宴朋故意拉着长音的冰冷声音。
无论是第一次见他时,他一副高高在上的领导样子,还是他上次去家里不伦不类的装逼样,胡宴朋一直都保持温和的微笑模样,钟意秋曾经还纠结很长一段时间,总感觉印象中的胡宴朋和传说中的邪|教头目不是一个人。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钟意秋转过身扫了一眼,他身高要高出很多,微微抬着下巴垂眼说道:“桥只有一条,路却有无数,走大路,行正道,歪门邪道不用别人挡,自己也会走到死路。”
胡宴朋又恢复了他虚假的笑容,夸张的点了两下头说:“文化人说话就不是不一样,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