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工资,想给义叔买台电视机,可以吗?”钟意秋给他递毛巾擦汗,问道。
“行,你做主,把车开回去,明天就去买。”
工棚下就只有他俩,钟意秋背对着大家,接过毛巾时在他手掌握了握,小声说:“你瘦了好多。”
肖鸣夜拉住他手捏了一下,笑道:“这不正好嘛,你一直嫌我重,压的你疼。”
钟意秋飞起一双风情万种的丹凤眼,嘴里却委屈的抱怨,“那就试试呗,好久都没压了。”
肖鸣夜眼底深如叮湫σ簧担骸氨鹂蘧托小!?/p>
晚上吃饭时说了买电视的打算,睡觉前沈校长去房间找钟意秋,非要分摊一半的钱。
钟意秋洗完澡穿着背心短裤,这个穿着面对沈校长有点拘谨,坐在床边尽量收着一双长腿。
沈校长给了钱也不走,在凳子上坐下,忽然笑起来,调侃道:“你可真白!”
钟意秋:“……”
沈校长笑了笑,摆摆手感叹道:“晒了一整个夏天,还白成这样,老天爷不公平。”
钟意秋咽了咽口水,又挠了挠胳膊,实在组织不到话回答。
“行了,不逗你了。”沈校长收起笑容,表情稍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是真的想邀请余博山到学校做老师,你看合适吗?”
钟意秋心里起起伏伏说不出什么情绪,他很高兴,沈校长能欣赏余博山,他也很难过,如果他知道余博山坐过牢,还会给这个机会吗?
“我看的出来他可能有难言之隐,但是他有文化,小学现在也需要人才,不应该浪费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钟意秋脑海里切换了无数种可能,他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沈校长,有几个瞬间他几乎就要道出原委了,但是这件事牵扯太多,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校长,谢谢你。”钟意秋先道谢,微微低头说:“你信任余博山,我替他感到荣幸,但这是他的私事,我不能贸然做决定,我会好好劝他,如果他想清楚了,让他亲自来找你,可以吗?”
“好。”沈校长干脆的答应了。
钟意秋纠结了两天,还是决定和余博山好好谈谈,他不可能一直干力气活,读了这么多年书岂不是浪费了,如果能做老师也算是学有所用了,最重要的能在这里有一份安稳的工作,重新开始生活,他希望余博山能留下来。
但是说出往事相当于要赌一把,沈校长值不值得赌,他心里没底。
钟意秋睡了午觉起来,没开车也没骑摩托车,慢慢的走着上山。
上山的路已经被运材料的车辆轧的光滑坚硬,周律书又请人简单修了路,路旁都是高大的树木,层层叠叠的树荫在阳光下像是精心搭建的园林,走在里面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快到山顶,钟意秋听见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声,估计大家在休息,他弓腰加快两步,想趁机先跟肖鸣夜说几句悄悄话。
他一口气跑上去,气还没喘匀就听见有人喊他,“小钟老师来了,快来吃冰棍!”
大家都蹲在阴凉处休息吃冰棍,钟意秋打趣道:“谁请客啊,这么大手笔!”
“哈哈!你赶紧去拿一根,肖二哥对象请客!”
钟意秋:“!!!!!!”
不知道是谁答了一句,钟意秋第一反应是害怕,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难道他们知道我和肖鸣夜的关系了?
可是我没买冰棍啊?
钟意秋越想越不对,余博山在工棚下招手叫他,他迷迷糊糊的走过去。
工棚的桌子上放着个大泡沫箱子,外面盖着小棉被,余博山掀开拿出一根冰棍递给他,“快吃,还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