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不想回答, 又怕她一直问下去, 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不会买东西,在医院旁边找了商店说要买补品,售货员问了情况还以为他给媳妇儿买, 一边使劲的夸他好男人, 一边猛给他装, 花了大几十块钱。
王桂枝既欣慰又心疼,嘴里啧啧的絮叨,“你看你, 又乱花钱!这东西看着就不便宜,买了有啥用,有这钱还不如称几十斤红糖……”
她其实是高兴的,而且也心疼袁玉兰,就是过惯了苦日子心疼钱,嘴里爱数落唠叨。
到家时天快黑了,肖鸣夜先把她们送回去又开车回院子里。他专门走远路去新开的蛋糕店,给钟意秋买了两斤蜂蜜小蛋糕,藏在座位下面。
他提着蛋糕进门,一眼看见院子里坐着个不认识的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正在逗脚边的小花狗玩儿。
应该是新来的校长,想不到竟然这么年轻,肖鸣夜对任何人都一副冷漠的样子,按照以前肯定就当没看见,但他现在有点迟疑,这人以后就是钟意秋的领导,他想着自己该礼貌的打个招呼。
逗狗的人也看见他了,抬头盯了两眼没说话,天光暗下来看不太清,一稀间只觉得这人长的还算不错,年纪和周律师相仿,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
钟意秋听着声音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这俩人互相盯着相面似的,忙上前介绍到,“这是新来的沈校长。”
沈新乔主动伸出手,肖鸣夜和他握了一下,钟意秋又介绍到,“这是肖鸣夜,以前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现在不是了吗?”沈新乔随口问道。
钟意秋不太清楚他什么意思,谨慎的答道:“他辞职了。”
他本想补充一句,说肖鸣夜现在和他住一个屋,过几天就搬走了,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主动提起。
钟意秋本来在厨房切菜,他又不会炒,只能先把要用的菜都洗好切好。
“义叔呢?”肖鸣夜拿起菜刀问。
钟意秋有些难过,说道:“去郑家庄帮忙了,郑丽丽爷爷去世了。”
肖鸣夜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动作,担心的看向他。
钟意秋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想到他死估计是因为郑丽丽的事情受了刺激,悲痛过度引起的,心里有点难过。”
院子里坐的还有人,肖鸣夜不敢对他做太亲近的动作,抬头示意他看案板上的袋子,说:“给你带的。”
钟意秋立马高兴起来,无论肖鸣夜给他带的什么东西,但是他出门就能想到自己,他就开心的冒泡。
饭好时义叔带着袁老虎回来,郑校长原本也要来为新校长接风,但是他和郑丽丽家是本家,长辈去世办丧事,他走不开。
这个都可以理解,办白事是村里天大的事儿,哪怕两家人昨天还在打架,今天有哪家办白事,另一家也要放下所有恩怨去帮忙。
本来钟意秋和郑小霞爸约好下午给他上课,他也专门跑来请假,说最近要给郑丽丽家帮忙。
袁老虎对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十分尊重,不由自主的就想上前套近乎,但沈新乔和钟意秋不一样,钟意秋年纪小,心思单纯,很多时候还像个孩子,沈新乔却看起来很成熟甚至带点隐隐的威严。
巧合的是他竟然也长着一双丹凤眼,只不过钟意秋是双眼皮,眼尾向上勾翘,眼皮清晰俊朗,看人时虽然带着几分凌厉,更多的却是妖魅。沈新乔是标准的单眼皮,眼睛不算小,但没钟意秋眼尾的弧度,认真盯着人看时,不自觉就有种高傲的距离感。
袁老虎一时有些拘谨,喝酒时嗓门都低了好几度,也不敢用他蒲扇一样的大手拍拍打打了,钟意秋见他好几次手都抬起来了,却又突然想发现不对,尴尬的往后一划假装挠头,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吃完饭,钟意秋在院子里泡了一壶茶,义叔仔细的和沈新乔介绍学校的情况,钟意秋只是个普通老师,不太方便听,非常有眼力见的和肖鸣夜一起出去了。
为了避开供销社门口乘凉的人,他俩打算从后院绕出去,到村里去找六子,结果还没走开呢,莲大嘴就扯着嗓门小跑进来了,“小钟老师,电话——你姐姐!”
钟意秋忙跟着跑出去,他给姐姐打了十几次了都没找到人,终于等来了,心里不免着急。
供销社门口的人更多了,热闹吵杂的声音比市里的夜市还要有感染力,和不远处郑家庄的白事哀乐形成鲜明的对比。
钟意秋扫了一眼,注意赵红花俏丽的坐在门口,身旁围着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的聊天,袁宝林和他坐在一条板凳上,挨的非常近,像是正讲什么笑话,什神秘的笑着。
钟意秋心里有些厌恶,经过袁磊的悲剧,赵红花依然没有丝毫反省,甚至完全不顾渐渐长大的女儿名声。
赵红花招呼了他一声,钟意秋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匆忙进去了。
钟意秋接了电话先抱怨几句,怪他姐姐不及时回电话,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