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郑校长没有做错什么,如果真是因为家访给郑丽丽带来了压力,那也不是郑校长的责任,他和李宏飞自愿去的,而且郑丽丽也是他们的学生,受责罚也该他来承担。
义叔知道他的心思,趁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先警告道,“结果已经定了,新校长下周就来报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气,我也一样,但是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了,就啥也别说。”
钟意秋心里愤愤不平,坐在位置上大喘气,却又不得不支持义叔的工作,气的眼都红了。
义叔晚上做了几个菜,买了几瓶酒,请郑校长来吃饭,他却说啥也不来,义叔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强求。
还没开始吃饭,钟意秋先拿起酒瓶大喝了几口,义叔皱眉拦他,埋怨道:“病还没好,别喝了。”
喝完递给李宏飞,他也猛灌了两口,又传递给旁边的王文俊,三个人一口气喝了半瓶白酒。
义叔被他们气笑了,无奈的说:“你们这么喝,让我咋办!”
王文俊抱怨道,“就算郑校长不干了,也该义叔做校长,为啥又调来一个?”
白酒烧膛,钟意秋胸口火辣辣的冒火,但明白大局已定,说任何抱怨的话都没用,只是给大家徒增烦恼。
李宏飞晚上也不打算回去了,他比谁都难受,作为郑丽丽的班主任,眼睁睁看着她走上绝望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又因为这事导致郑校长被开除……
义叔看出他的自责,开解道:“别多想,跟你们没关系,学校出任何事儿,首当其冲就该校长承担责任。”
“但是这不是学校的责任!”王文俊瞪大眼睛低吼,“是郑丽丽父母信邪教,脑子进屎了让孩子退学,把自己女儿逼上绝路,跟学校和校长有屁的关系!”
“行了,别说这事了,我们该做的是,绝对不能让这种悲剧再发生!”义叔也拿起酒瓶喝了两口,吐出嘴里的辛辣气,坚定的说。
钟意秋很想告诉他们,他准备配合杨林森调查和搜集邪教的证据,斟酌了一下觉得还不到时候,而且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去,即便在场都是信任的人,也该谨慎。
李宏飞问,“义叔还是副校长吗?”
义叔苦笑一下,“我是个残疾,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做校长,做个副校长就行了。”
“新校长是从哪儿调来的?”
义叔说:“听说是个很年轻的高材生,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在省城的学校做过几年老师。”
李宏飞:“那咋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学校?”
王文俊开玩笑道,“咋不行?我们小钟老师不也是省城的大学生嘛!这破学校还挺招城里人!”
义叔:“具体啥情况不知道,他要在这里住,明天把意秋那个房间收拾出来给他住,你就和肖鸣夜挤挤吧。”
钟意秋当然求之不得,又心虚,偷偷的看义叔脸色,猜他是不是故意安排的。
谁知,房间刚收拾出来,新校长还没来,就又出事了。
郑老三的爹老算盘,向大队里反映说肖鸣夜已经不在学校上班了,没资格再住在院子里,应该搬出去。
这话确实没错,小院儿就是大队部的房子,给学校做老师们做宿舍,肖鸣夜离开学校后按说是不能再住下去。
义叔去找袁老虎来,想让他帮着说说话,人还没回来呢,钟意秋却先发飙了。
最近各种事搅的他心烦,又因为肖鸣夜不在,他一直没着没落的,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气,老算盘却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了!
他实在是受够了这老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被偷的事情他们父子也是怀疑对象。
钟意秋一听他在门口吵嚷要赶肖鸣夜走,一股烈火直冲天灵盖,大步出去厉声问道:“他没有资格住,我有没有?”
老算盘被他气冲冲的样子吓一跳,却仍是恶狠狠的指责,“你现在还是老师,当然能住,哪天不是老师了,也要滚蛋!”
钟意秋不搭理他的恶言,冷声说:“我在学校做一天老师,这院儿里的房子就有我一间,既然是我的房间,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肖鸣夜和我住一间房,算不算违反规定?”
老算盘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嘟囔几声又像是想到其他借口,继续吵道,“房子是给老师一个人住的,你为啥要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