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思考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教到底叫什么名字?上次那个胡宴朋只说信的是主, 主是基督的称呼,他们明显不是基督,总该编个由头吧?”
李宏飞吃饱了,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大口喝了,打了个嗝儿怒道,“我看他们就是邪教!”
这两个字甩出来,义叔和钟意秋顿时心惊肉跳,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有这个答案了,但是谁也没点破,更多的是不敢点破。邪教两个字的背后,隐藏的可能是一场毁灭性的浩劫!
义叔嘱咐他,“先别下定义,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啥,这些领导们这么热衷传教,绝对是有利益驱使的!”
下午和郑校长说了情况,他皱紧眉头取下眼镜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气的太阳穴狂跳!办公室的老师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钟意秋也摸清楚郑校长脾气了,他虽然平时不发火,但是气急了就什么也不顾了,一定要锤桌子踢凳子搞点破坏才能发泄。
果然,郑校长握紧拳头砰砰的在桌子上狂砸几下,常年戴眼镜的人取下眼镜时有种迷离的呆愣,他鼓起的眼泡像是一个马上就要气爆的青蛙,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是对大家说还是对自己说的,“你们别管了,这事我来办,狗日了!还反了天了!”
郑校长之所有这么生气,更多的原因是郑丽丽家和他是亲戚。郑丽丽的爸叫郑齐军,他的爷爷和郑校长的爷爷是亲兄弟俩,到这一代算是比较远的家门亲戚了,但是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家族喜欢抱团,走的比较近。
作为校长,自己家的亲属带头做这种事,他觉得非常丢脸,在老师们面前无地自容。
郑丽丽在班上有两个玩的好的小姐妹,一个是她们村的郑小霞,一个是李家洼的李苗苗,放学时李宏飞把她俩叫到办公室,让她们有时间去劝劝郑丽丽。
结果郑小霞说她妈也信教,昨晚上她假装睡着了,听见她妈和她爸说话,说如果郑丽丽不上学了,也不让她上了,反正上学没啥用顺便还能回去放羊。
李宏飞和钟意秋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强制镇定的问道,“你们想上学吗?”
“想。”两个小女孩异口同声的答应。
李宏飞语气坚定,他知道这些话不应该和孩子说,但是现在也顾不上了,“你们想上学就一定要坚持继续上下去,不要听其他人说的话,学知识懂文化,以后上初中上高中考大学,走出农村到更远的地方去,外面有更大的世界和更美的风景。”
两个女孩听的有些神往,郑小霞怯怯的说,“可是我妈说要听大人的话……”
李宏飞语塞,他刚才说那番话时自己也觉得很矛盾,大人们传递给孩子的第一概念就是要听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在家听父母的话,只有听话才是好孩子才会得到表扬。作为老师他现在却要推翻这一教育真理,在孩子们听来确实惊世骇俗。
钟意秋一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但是如果现在他们迟疑了,就更不能为孩子们竖立起标杆,他思考了一会儿说:“你们说的很对,小孩子确实应该听大人的话,但并不是全部都要听,大人也是人,也是从你们这么小的年纪慢慢长成大人的,所以大人也会犯错。”
两个女孩子第一次听到这样反动的话,眼神里惊奇又紧张,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李苗苗扎了两根羊角辫,甩着辫子大胆的问,“我爸说大人说的都对,去年卖稻子他算错钱了,我给他指出来了他还打我。”
钟意秋哭笑不得又觉得可悲,笑着说:“那老师现在代你爸和你说句对不起,你愿意原谅他吗?下次他犯错时你还要勇敢的指出来,可以吗?”
李苗苗惊呆了,傻傻的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说:“没关系……可以……”
钟意秋蹲下来仰望这两张懵懂的小脸,像是完成某个仪式一样庄重的说:“大人的话,对的就听,不对就不听,你们还是小孩子,很多事情可能无法分辨对错,所以才要读书,在你们还是孩子时,只能靠书里的知识来了解这个世界,学会分辨对错。但是现在,你们唯一分辨的方法,就是保持和相信自己的真心。”
两个孩子有些似懂非懂,但钟意秋语言里的真诚感染了她们,那是她们人生中第一道清音,似鸿蒙初开。
肖鸣夜晚上十点多才回来,钟意秋洗了澡本想看书等他,结果看了几页就睡过去了,摩托车回来的声音都没吵醒他,肖鸣夜洗完澡开门进来,他来惊醒过来。
钟意秋爬起来揉着眼睛问,“你回来了?”
肖鸣夜胡乱擦了头发,光着上半身搂过他躺下,“睡吧。”
“怎么回来这么晚?”
初夏时节晚上还是有些凉气,肖鸣夜把他按在自己怀里,扯过薄被给他盖好,回答道,“晚上车队赶着走,装了一天货。”
钟意秋把脸贴在他胸口,肖鸣夜稳健又规律的心跳像是隐隐雷鸣,让他安心。
他抬手揉了揉肖鸣夜肩膀硬硬的肌肉,心疼的问,“累吗?”
肖鸣夜抓过他的手,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下一下亲吻他的额头,滑到俊挺的鼻尖再到柔软的嘴唇,越吻越深。
他的亲吻向来都是霸道凶悍的,这样温柔的触碰仿佛带着伤感和惶恐,钟意秋从舌尖到胸口都是酸疼的,反手抱紧他宽厚的肩膀,趁他离开自己的的嘴唇埋首脖颈时,在他耳边呢喃道,“我好想你……”
肖鸣夜仿佛受了刺激,用力抱紧钟意秋像是要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嘴上细密的亲吻变成轻轻的噬咬,钟意秋身上的棉布短袖被他一把撩起,野蛮的从头上扯掉,滚烫的亲吻从锁骨一路蜿蜒而下。
牙齿咬在身上,钟意秋感觉不到疼反而有种直冲脑门的快感,强烈的刺激如同浪潮一下一下冲刷着他的感官,肖鸣夜像个迷路的浪人,跋山涉水终于找到归属,激动的全身都燃气烈火。
“肖鸣夜……”钟意秋只有张大嘴呼吸才能不让自己叫出声,他努力伸手触到肖鸣夜的脸,硬挺的鼻梁在手心柔软又坚韧,“你……你要不要……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