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六子自顾自的摆摆手,“夏天要放暑假,秋儿该回家了……秋儿!你别回过去了,你回去了二哥咋办?”
钟意秋:“……”
肖鸣夜在下面踢六子一脚,“喝多了就去睡觉。”
陈远酒量不错,黄酒本就不醉人,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眼神从肖鸣夜脸上转到钟意秋脸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袁老虎左手搭在王文俊肩膀上,右手搭住李宏飞,像个左拥右抱的古代昏君,嗓门贼大的喊,“谁说走?钟老师咋能走,问过我了吗?他是我接来的,要走也必须经过我同意!”
钟意秋:“……”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义叔说道:“瞎喊啥!谁说钟老师要走了,人家说的是放暑假要回家。”
袁老虎大手一挥,差点扇到王文俊脸上,说道,“那还行!钟老师,回去时我送你!”
陈远直起身,习惯性的楼过旁边的钟意秋肩膀,客气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放暑假我来接他回去。”
钟意秋:“……”
他在心里仰天长啸——老天爷呀!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几个人醉的东倒西歪,胡乱在几间房里睡下。钟意秋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才发现六子趟在他房间的地上,地上扔了个稻草编织的垫子,上面随便铺了个薄褥子,他仍然睡的像死猪似的。
陈远准备六点就走,时间太早不打算吃早饭了,路上再解决。起床后却发现,已经为他准备了一桌比昨天还要丰盛的早餐。
肖鸣夜先去买了豆浆回来煮了鸡蛋,又开始蒸包子,还包了好几种馅儿,除了菜包还有红豆包。
钟意秋感动又心疼,他看过肖鸣夜蒸豆包,只是煮豆子都要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做豆包他肯定五点不到就起床了。
陈远果然很爱吃,连吃了三个仍停不下来,肖鸣夜给钟意秋留了几个,把剩下的十几个全部包起来让他带走了。
义叔也早早的起来,三个人把陈远送到外面的大路。钟意秋最怕分别,眼底不由自主的隐隐泛红,他不敢直视陈远,只是远远的隔着车窗若无其事的笑。
陈远招招手安慰他,“秋儿,没事,过两个月我再来。”
“好。”钟意秋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说不定还能把老余带来。”陈远逗他。
他们管余博山叫老余,在这种分别时刻提到他更加伤感,钟意秋不做声,一直咧嘴笑。
陈远看的心疼,再拖下去只怕他更难过,潇洒的挥挥手说,“走了,再见。”
白色的轿车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绝尘而去。
钟意秋一直等车在视线里消失才回去,转身时看到学校的大门忽然想起来,还没带陈远去学校里看看……
肖鸣夜见他一副落寞的样子的,抬手在他后脖颈捏了捏,提醒道,“快点回去吃豆包,等他们起来就没了。”
钟意秋楞了半秒钟,撒腿狂奔!
他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到学校李宏飞才和他商量,班上的郑丽丽连着两天没来上学,也没托人请假,不知道是咋回事,要不要去家访了解一下?
郑丽丽是郑家庄的,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打扮的也很洋气,以前和袁兵坐同桌,常被学生们对比——全班最有钱最时髦的和全班最穷最土的俩人坐一起了!
她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双百,义叔也说她很有画画天赋,才上二年级手已经很稳了。钟意秋和李宏飞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去年郑丽丽也有几天不上课,她爸妈和爷爷奶奶都信了教,传说中的毁灭日都不让孩子出门上学。
只怕这次也是这个原因。
“去看看吧,我和你一起。”钟意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