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刚才不还生气嘛,咋又高兴了?”林玉芳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没有……刚才也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我第一次见你发火,还挺吓人!”林玉芳故意拍拍胸口一副惊吓的样子。
钟意秋深呼一口气,“他说那些话不值得生气,只是觉得可恨又可悲,刘老师那么好的人却嫁了这样品行下作的男人。”
刘青红流产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林玉芳当然也听说了,同样是女人她更能感同身受,但她性格刚强不像刘青红软弱,恨铁不成钢的说:“他第一次动手时就应该果断离婚。”
钟意秋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这里的人认为刘青红应该离婚,其他人要么说农村离婚不现实,要么说别人的家事说不清,要么说这都是命……林玉芳一个女孩子能如此勇敢有主见实属难得,不由的心里对她更加敬佩。
“郑老三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他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钟意秋担心的问。
林玉芳把淘干净的米放进锅里盖好锅盖,甩甩手上的水别扭的答道:“我没来几天他去买东西就缠上了,后来几乎每天都跑去找我说话……”
她毕竟是女孩子说起这些有点难以启齿,钟意秋斟酌了一下又问,“他有没有说过分的话或者动手动脚……”
“没有。”林玉芳心里暖烘烘的,感激的笑,“你放心,供销社人来人往的他不敢,况且我也不是好惹的,他占不到我便宜。”
“有什么事你要及时告诉我们。”钟意秋还是不放心再次嘱咐。
“好,谢谢小钟老师——”
钟意秋:“……”
办公司墙上挂着一张国家地图和一张世界地图,钟意秋下午没事趴在墙上认真查找肖鸣夜说的丰全镇在哪儿,一点一点移动手指眼睛都盯疼了才找到三个蚂蚁大小的字,钟意秋用指肚轻轻的摸着沾满灰尘的地图像是能感受到肖鸣夜的温度。
感情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为牵挂的人曾经踏足而变得温暖可爱。
老高下午没来上课,不知道中午和郑校长说了什么,钟意秋太郁闷了,一天里竟然和两个人都发生了冲突,不明白的人肯定以为他是个爱惹事的刺头……
王文俊现在带两个班的语文课,快放学时弄了十几个学生站在办公室外面罚站,全是背不出课文和没写完作文的……他一向教学严格,抱着胳膊分开双腿站在对面像个小铁塔似的气势很足,钟意秋回去时路过一排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求他帮着说句话。
钟意秋朝王文俊使个眼色示意他天快黑了别留太晚,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留下一片委屈的抽鼻涕声。
他回去洗好了菜先不做饭等着王文俊回来,义叔拆了两个旧棉袄准备给旺旺做个窝,生了小狗原来的狗窝住不下也不暖和了。而且它现在卧的地方太小了生小狗不合适,后院墙角鸡架旁有个以前养羊的小棚子,现在堆着干草和柴火,义叔交代他这几天找时间给收拾好了,以后做狗窝。
钟意秋以前没注意出去看看确实挺好,因为在墙角吹不到风,只是太矮太小,弯腰进去里面只能呆得下一两个人还不能抬头。他回来时顺便去瞧瞧旺旺,见它趴在窝里哀痛的哼唧吓了一跳——它不会是……要提前生了吧!
旺旺见他蹲下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头在他手上蹭了两下圆圆的眼睛哀怜的盯着他,钟意秋紧张的摸摸它肚子没发现什么异常,翻开身体想帮它揉揉却看到狗窝里一滩血……完了!真的要生!钟意秋紧张的手足无措站起来准备去叫义叔,旺旺却又哼唧起来低头舔后腿……
感觉不太对劲儿钟意秋回去拿了手电筒过来,灯光一照他心里咯噔一下,旺旺左边后腿一个巨大的伤口,整块肉都没有了伤口深可见骨,血一直没止住它伸舌头在舔流出来的血。这一看就是刀砍的,钟意秋顾不上心里的怒火忙跑回去和义叔说了,伤口太大他不敢下手只得把狗抱到屋里让义叔处理。
“这不行,太深了要上药还要缝针,去叫张医生。”义叔心疼的皱眉叫道。
钟意秋打着手电筒跑出去,结果卫生室漆黑一片他拍门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张西明这时候竟然不在!他冬天一般六七点才回家这个时间没下班才对,钟意秋急的直转圈,路对面一对老夫妻下午在这里挖树,这会儿装了一车的树枝准备拉回去,老汉见他拍门好心告诉他张医生刚才背个药箱去郑家庄了,说是给人打针一会儿可能就回来了。
钟意秋没办法只能又跑回去,屋里义叔比刚才还要愁眉苦脸,今天被打到肚子旺旺现在要生了……
“咋办?”钟意秋心直跳一点忙也帮不上。
窝还没收拾好,义叔当机立断,“你去弄稻草铺在厨房旁的杂物室,再去灶里铲一篮子草木灰铺里面。”
杂物室没有装电灯,钟意秋先点了蜡烛按照义叔说的布置好,旺旺像是肚子开始疼,嘴里小声的哼唧本能的想挨在人身边。
钟意秋第一次知道原来狗也会流泪,双重疼痛它又说不出话可怜无助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我去村里找张医生吧。”
“不用,他打完针就回来了,你一会再去卫生室看看,”义叔坐在凳子上弯下腰心疼的抚摸旺旺头,“再说他也不是兽医,不会给狗接生。”
钟意秋:“……你会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