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事就不回去了。”肖鸣夜没提这事儿,淡淡的说道。
“你可以不管我们,我们家对不起你……你妈你总该管吧,玉兰是你亲妹妹,你们有血缘关系的,你总该管吧?”袁宝昌又喝了几杯,说话声音也大了。
六子听的不服气直起腰瞪大眼,被王文俊推了一把不敢说话了。
“说这些干啥?”义叔皱眉拦道。
“义叔,我知道你们都护着他!”袁宝昌脸色苦闷,菜一口不吃一杯连着一杯的喝酒,“但是他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他有妈!不管以前咋对不起他,现在她老了,做儿子的有啥不能原谅的?”
肖鸣夜没说一句话也不喝酒,钟意秋瞧他脸色没看出烦躁和怒气,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谁也没说不管!有啥事你就说。”义叔直截了当的点明。
肖鸣夜仍是静静的坐着,手搭在旁边钟意秋的椅背上一下一下的点手指头玩儿,钟意秋夹了一大筷子牛肉放在他碗里,他还调皮的用舌头打了个响儿。
钟意秋愣怔一下忙转眼看向其他人,六子和王文俊忙着抢吃的,义叔和袁宝昌正碰杯喝酒,幸亏都没注意到肖鸣夜的骚操作。
“玉兰前段时间相亲,”袁宝昌终于说到正题,“男方是镇上的四十多岁了,当时媒人说他在粮局上班有正式工作又有钱,见了面玉兰没表明态度只说年纪有点大,但那个男的看上她了,常来家里接她去县城玩儿买了几套衣服还买了辆自行车。”
钟意秋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不是因为袁玉兰以前对他有意思现在跟别人相亲了,而是袁玉兰还不到20岁竟然相亲个四十多岁的男的,最不敢想的是她可能会因为对方是镇上的就愿意了。
“岁数是大点,真要对她好也行。”义叔说道。
“我们也这么想,但是相处了一个多月玉兰说不愿意还是嫌他岁数大……”
同是一个村的六子当然知道这事儿也和肖鸣夜提过,现在听袁宝昌这么说马上附和道,“不愿意就对了!年纪大还长的不咋样,我在村里看到过一次,开了个破车,长的像个杀猪的!”
“哎!”袁宝昌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一层层的褶子,“现在不是一句不愿意就行了!他说在玉兰身上花了钱,不想处了就让还钱……”
钟意秋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想要肖鸣夜还钱吧?
“那还不简单,东西还给他不就行了!”王文俊说话从不顾忌别人面子,语气又狠又不耐烦。
“他不要东西就要钱。”
“……要多少?”
“800块。”
!
一辆自行车才一百多块钱,县城里再好的衣服也才一两百,要800明显就是讹钱!
“这不是流氓嘛!不要理他。”六子生气道。
袁宝昌粗黑的手指握住酒杯抖的洒出一小半,“可不是嘛!相亲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个老混混,吃喝嫖赌的还有一帮狐朋狗友,他常在县城混所以当时我们在镇上也没打听出来……”
义叔放下酒杯看了眼钟意秋,他低头盯着空空的碗看不出情绪,旁边的肖鸣夜倒是一派轻松,用手搓花生米吃。
“你们想咋办?”义叔转向袁宝昌问。
“他现在就只要钱,说不给钱不让我们好过……这种混蛋我们农村老百姓咋惹得起……”
六子蹭的站起来,“又让二哥给钱啊!”
“不是……”袁宝昌摇摇头,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捏紧又张开,“这种人就怕给一次钱还要来第二次,我想着……让小夜去跟他说说……”
屋里一瞬间像是被冻住了,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飞蛾撞向电灯泡的啪啪声。大家都被这句话给弄懵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是不敢相信。
“宝昌哥,”钟意秋抬起头心平气和的看向袁宝昌,白皙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像刚孵出的小鸡毛茸茸的软毛,“你想让肖鸣夜和他怎么说呢?”
他脸色平静甚至嘴角还隐隐带着微笑,袁宝昌一时摸不清他的脾气,老实的回答,“小夜从小就……就能闯心狠有本事……收拾他们几个混混……”
钟意秋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袁昌宝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些话有多扯淡,再也说不下去,颧骨像是涂了胭脂一样红通两团。钟意秋身体放松的靠向椅背,继续追问:“你是想让肖鸣夜和一帮混混拼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