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被他幼稚的举动弄的无奈又想笑, 胳膊使劲儿猛颠他几下把钟意秋吓的啊——啊——叫。
约好的第二天去方款冬那里针灸,结果早上醒来拉开窗帘一看雪已经深到门口的台阶上,皮卡车肯定是走不了。钟意秋躺在床上不想动,指挥肖鸣夜找出上次记下的周医馆电话,等供销社开门了去给方款冬打电话说今天不去了。
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 肖鸣夜上厕所回来说院子里的雪已经深到他膝盖处了,钟意秋想他这个大个子都到膝盖了其他人估计要没到大腿或者腰的位置了,小孩子恐怕要被雪淹没。
才五点多窗口已透进隐隐白光,茫茫白雪取代阳光照亮世界,钟意秋听外面时而发出的“卡吱”声是厚雪压断了树枝,更显得被窝里温暖的可贵。
昨晚太冷被窝怎么也暖不热,不得已他钻到了肖鸣夜的被窝把被子摞在一起,此刻他脚搭在肖鸣夜腿上闭着眼神情严肃的说:“二哥,你有没有想过……”
肖鸣夜一听他叫二哥心里就忐忑怕他作妖,但见他挺认真的样子所以就没打断。
“把你的腿毛全剃了,够织件毛衣穿……”
肖鸣夜不搭理他胡扯,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他也不需要回应,自顾自的分析,“也不行……腿毛剃了还要再买毛裤,哎!有毛衣穿就没了毛裤……还是长着吧……”
“睡不着就起来去铲雪。”肖鸣夜淡淡的警告。
钟意秋蛄蛹两下闭嘴了。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他安静了几分钟又问。
“60块钱。”
“为什么我会比校长多呢?有点想不通……”
肖鸣夜睁开眼看着他后脑勺凹进去的一条浅浅的沟,“去年开始县里就发了文件,倡导大学生到乡村学校,给的工资比师范生和高中生多,郑校长也只是高中毕业。”
钟意秋转身躺平,轻叹一口气。
“你怨他吗?”肖鸣夜问。
钟意秋睁开眼盯着屋顶整齐的木板,“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只是听说的别人的事情,可能会觉得郑校长是个狭隘的小人。但是我自己身在其中却不能这么草率的认为,他帮助过我,我做的为学生好的计划他虽然觉得烦却仍然积极支持……而且如果是我勤勤恳恳十几年,新来个年轻人竟工资比我还高,可能我也会不服气……”
肖鸣夜轻笑一声调侃他,“能认识善解人意的小钟老师,我很荣幸。”
钟意秋难得没炸毛,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我大学有位老师特别喜欢讲大道理,他以前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明确的黑白和善恶,我们自以为的善恶黑白准则其实是每个人以自我利益为中心来定义的……当时觉得他说的是无稽之谈,现在结合这件事想想还挺有道理。”
肖鸣夜看着他轮廓光滑的侧脸,鼻梁高挺如峰,丹凤眼尾清晰的双眼皮像一把窄窄的利剑,眨眼间能插进人的心里。风流姿色加上如此胸怀和智慧,尤其是几分钟前这家伙还是个和腿毛较劲儿的小二愣子……这样的钟意秋让人着迷。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林玉芳的?”钟意秋转过脸突然问。
肖鸣夜:“……”
肖鸣夜不想回答他的无聊问题打算坐起来穿衣服,钟意秋见他想逃避眼疾手快的一抬腿一拧腰就压到他身上,双手掐他脖子威胁,“说完再走!”
他刚好坐在肖鸣夜胯上,肖鸣夜动也不敢动。两个人都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钟意秋光滑的皮肤贴在他身上,肖鸣夜舒服的喟叹,他从没摸过丝绸不然此刻心里就能清晰的具象出这种惊天动地的沉醉。
“别闹了,下去……”肖鸣夜喉咙发紧,声音像是闷在身体里,显得温柔又沉溺。
钟意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肖鸣夜越是不正面回答他就越觉得不简单,心里又急又酸非要求个答案。
肖鸣夜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曲起腿撞他屁股,钟意秋更气了,用力沉下身体想按住他,两个人紧贴在一起像严实合缝黏在一起的两张纸左扭右擦,当然结果也和纸一样,只要速度够快时间够长就一定会自然。
比起钟意秋自己,肖鸣夜更早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只见二愣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定住,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惨白到几乎透明,然后又眼见透明皮肤下淡青色血管慢慢充血再快速布满全脸乃至全身,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穿上粉红色衣服的白瓷人。
他眼里迷茫又惊恐,肖鸣夜看的心疼想轻轻拍他肩膀安抚,结果手还没靠近就被他飞速躲开。
钟意秋翻身下去躺好,这个短暂的过程简直可以写进他人生十大尴尬场面之首,他想让肖鸣夜闭眼别看却又不敢直视不敢说话。
更可怕的是,他在下来时心太慌碰到了肖鸣夜的身体,他也和自己一样甚至更……
这下钟意秋时彻底老实了,恨不得躺的离肖鸣夜一米远假装闭着眼睡觉。他已经20岁了,这本应该是最正常的身体反应,如果没有才该发愁……只是为什么?他虽然没交过女朋友,但是也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可是……肖鸣夜是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