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到这儿都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
诸多说法,却没有一个人动,钟意秋知道他们的意思,袁磊这个样子估计是不行了,大黑天的去趟镇上医院……
他气血上涌,烫人的愤怒烧灼着他的眼睛,他想大声的叫,大声的骂人,还没张口,肖鸣夜穿过人群,快速的像郑家庄跑去。
等肖鸣夜开着二黑子的拖拉机过来,几个男人把木板抬上去,又呼呼啦啦的上去了至少七八个人。隔着乌糟糟的人影,钟意秋对上肖鸣夜的眼神,他像一个永远不会慌乱的依靠,让自己悬到了嗓子眼的心慢慢回落。肖鸣夜嘴唇微微开合,大呼小叫的叫嚷和赵红花不似人类的嚎啕生中,钟意秋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读懂了他是不让自己去。
人争先恐后的往车上跳,王文俊身材瘦小,本来拖拉机车厢就高,这会就更不上不去了,六子在上面拉着他的胳膊,他整个人像是吊在半空中,脚找不着使力的地方,钟意秋抱住他的腿把他推了上去。
赵红花跪在车厢紧紧的把袁磊的头抱在怀里,旁边的人都尽量离她远远的,不让身体和眼神碰到她裸露又羞耻的身体,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只眼里看得见怀里一动不动的孩子。
钟意秋于心不忍,脱了身上的棉袄递给王文俊,让他给赵红花盖上。
拖拉机突突突——的冲进未知的黑夜。
剩下五六个人,一个干瘦的老头蹲在地上大声的痛哭,钟意秋跟着悲切,蹲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背,猜他应该是孩子的亲人。
刚才架着赵红花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说:“磊娃子他爷,别哭了,去医院就没事儿。”
旁边的人也跟着劝,“是啊,别乱想,孩子肯定没事儿!你这么大岁数了先回去。”
说着两个人去拉他,钟意秋让开了位置,这几个人他不认识,没敢随便打招呼。
后面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过来和钟意秋说:“钟老师,咋还把你惊动了,没啥事,你回去休息,我们给他带回去。”
他脸型窄长,尤其下巴微微有些外凸,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但是从说话做派上看和普通的村民不同,钟意秋没见过他,感觉应该是村里的干部,客气疏离的回答,“没关系。”
几个人拉一个老汉竟然没拉住,被他挣的翻了个跟头倒在地上,老头呼天抢地的发疯一般,本来和钟意说说话的男人嘴里怒骂几声走过去,“你还在这儿闹啥!赶紧回去看看吧!家里还有个大冤孽!我跟你说袁荣开,磊娃子还是小事,你儿子才是大事!他要是真杀人了,管他是老子还是儿子,都要赔命!”
说着几个人像拖死狗一样把老头弄走了。
钟意秋在旁边听的心惊胆战,杀人!赔命!还是老头的儿子,那小孩是老汉的孙子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穿过月亮门进了后院钟意秋就开始胆怯心虚,义叔明明是让他去阻止肖鸣夜他们别跟着掺和的,结果自己不仅没阻止还带头掺和。
他蹑手蹑脚的在趴在窗边往里看,心里祈盼着义叔要是睡着就好了,半分钟不到就听见里面义叔无奈的声音,“进来吧……”
他缩着脖子进去,低头站在床边,义叔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指指凳子让他坐下,“到底咋回事?”
今晚,钟意秋像是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恶梦,他心里又担心肖鸣夜,大黑天的,到镇上还都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他一个人开车,没有穿棉袄,自己应该跟去的……
“说话啊!想啥呢?”义叔急的不行,大声催他。
钟意秋醒了神儿,仔细的向义叔复述了刚才的事儿,他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义叔一听就明白了,他怕吓着钟意秋,沉默了好一会儿放松了情绪才状若平静的说:“你去把后院的犁耙搬过来堵在小门儿,再拿两把铁锨和菜刀过来,晚上在我这屋里睡。”
钟意秋心狂跳起来,义叔说的冷静但是从话里的意思他听出来了危险,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站着不动,弯下腰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衣服给义叔盖好,才舒展了僵硬的脸轻声问,“为啥啊?”
义叔叹了口气,知道不和他说清楚他肯定要继续问,想了想简单的回答他,“刚才和你说话的是我们村的村长袁荣工,赵红花这个女的不正经,和村里好几个男的不清不楚的,她男人袁宝河是个怂货,好吃懒做脾气还大,今晚肯定是逮着她和别的男人了,听你刚才说的话,孩子的事估计跟他也有关系,他今晚肯定要跑,跑路要带钱,你说他去哪儿弄钱?”
钟意秋:“……”
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他一点也理解不了这个如此魔幻的故事。
“赶紧去!家里就我一个瘫子,你一个外地人,防备点好!”义叔吼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每天看留言都超级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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