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关系挺好的,说是认了干姐妹,来过家里几次,她也常出去别人家走动。
但是最近半个多月,她几乎过几天就出门,一大早的出去,半夜三更才回来,问了就说在干姐姐家玩儿,宝才在外面打工管不了,家里人有些担心。
“那次她几个干姐姐来,我听她们说话,啥主啊神啊地,玉兰说看见她们关着门跪在地上叽里呱啦的,不知道是干啥?”袁宝昌抽着烟说。
钟意秋想,难道是信天主教?那也没什么,宗教信仰自由。
义叔却一脸严肃,“她们几个人?”
“来过家里的就三四个妇女,”袁宝昌回答。
义叔考虑了一下,看着肖鸣夜,想听听他的说法。
肖鸣夜懒懒的靠着,手搭在钟意秋的椅背上,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钟意秋能感受到,他有点不耐烦,身后的手一直在小声的敲着乱点儿。
他不想管家里这些事儿,连听都不想听,但是又不能不管袁宝昌和王桂芝,这让他很烦躁。
“听人说张岗那边有人信教,还到处传教,我想就算信了应该也没啥,但是夜里不着家肯定不行,宝才回来咋说啊!”袁宝昌这次直接对着肖鸣夜说。
肖鸣夜还是不吭声,义叔接过话说,“这事儿你也说不了啊,你一个大伯哥咋说,让你妈去跟她说说。”
袁宝昌嘿嘿得笑,看了肖鸣夜一眼,“我就是怕这个教是不是害人地,问问你们。”
到最后肖鸣夜也没给他出什么主意,义叔交代他先注意观察着,有啥事再商量。
睡觉前,义叔过来敲门和钟意秋说,“下午的事儿,你别气馁,你自己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明天我会跟他们说。”
他腿使不上力,斜靠在门框上,脸上是干农活留下的土黄色憔悴,简单的几句话像是暖流趟过冰川,让钟意秋心里温暖又酸涩。
第22章 自责
乡村秋天的清晨,朝霞穿过金黄色的树叶和缕缕炊烟,折射出瑰丽的色彩,让整个世界都成了烟雾弥漫的童话世界。
钟意秋生在秋天,更喜欢秋天,却从未见过这样如梦如画般的秋天风景,被深深的迷住了。
当知道要被分到农村时,妈妈和姐姐都是垂头丧气的,在她们看来,农村是贫穷落后的、愚昧无知的、没有发展和未来的地方。
现在,钟意秋却觉得农村挺好,有真诚淳朴的朋友,有这样安详美丽的风景。
可惜他的好心情是短暂的。
吃了早饭,他找义叔拿了钥匙,第一个到办公室,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义叔今天会怎么处理。
郑校长和义叔一起到的,拍了下手招呼大家,上课前先开个短会。
钟意秋太紧张,手里的钢笔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他赶忙用手掌按住。
想偷偷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刚抬头就撞上对面肖鸣夜的眼睛,他笑着快速又调皮的眨了一下右眼!
钟意秋:“……”
他速度实在太快,而且马上又恢复成一张冷漠的黑脸,钟意秋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他做了这个动作。
郑校长先提起热水壶沏了杯茶,轻描淡写的说,“还是昨天那个事儿,袁校长今天给大家说说。”
义叔转头看了一圈,老师们都到齐了,“钟老师安排了每个月考试,并且自己出钱给学生买奖品,这事儿我是知道的,你们的意见,多少我也听说了”,他语气郑重起来,“不管咋说,我都觉得这是好事,激励学生,让他们愿意好好学习。”
钟意秋偷偷瞄了几眼,大家脸上表情各异,但是没有像昨天那样情绪激烈了。
义叔接着说,“钟老师才来,而且是个刚下学的学生,不太懂我们这儿的情况,你们心里是咋想的,他可能不明白,但是我明白,”义叔突然停下,眼神有些凌厉,看了几个老师一眼,又接着说,“我和郑校长商量了个办法,跟大家说说。”
话音刚落,坐在门口的张国言马上开口,“让我花钱肯定不行!”
他没了昨天了戾气,但语气里仍充满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