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呈:“她要是健康平安,你给她找个多余的爹干什么?添堵?”
这回换到季星遥皱眉,他心里那点自私的小九九她懒得拆穿。
谢昀呈冷嗤一声,他接着道:“小布丁有我个爸足够,以后有数百亿遗产继承,就算她是个碎钞机,最后把自己给碎坏了,我的钱她也碎不完!长得美又聪明,自己还有花不完的钱,为什么非得想不开去找个什么真爸爸?她真爸只会给她假.钱!”
季星遥扶额,这还是匹杠精种马。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他们的聊天中断。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谢昀呈心里舒坦不少。巧了,前两页菜单里竟然有炒蘑菇这道菜。他直接放在季星遥面前,“我从来不吃菌类,缘分,你不吃还不行。”
季星遥不想再跟他起争执,吃顿饭跟打架一样。她吃了几口蘑菇,忽然抬头,“你别义愤填膺,该结婚结婚,小布丁我能养得起。”
“结婚做什么?”谢昀呈盯着她盘子里的炒蘑菇,看上去好像挺吃好的样子,他端过来拨了一半。
“对男人来说,有钱有孩子就够了,要老婆干什么?”
季星遥后悔跟他聊感情和婚姻,他的婚恋观早就扭曲到地狱,说再多也是白搭,她闭口不言,开始吃菜。
没到半小时,两人吃完。
谢昀呈喊来服务员,买单。
季星遥拿上包,去了洗手间。
服务员拿着账单和平板过来,告知原价,然后说:“先生,您只需要支付一半即可。”
谢昀呈拿出手机准备付款,他没多想,“今天店庆搞活动?半价?”
服务员:“不是。老板说,季小姐免单。”
谢昀呈缓缓抬头,“你们餐厅现在什么情况?”
服务员按照经理的吩咐说道:“我们老板姓慕。”
谢昀呈轻哂,他就说一个餐厅前两页的招牌菜怎么会有一道炒蘑菇,当时只是疑惑,没往别处想,原来是慕靳裴吩咐餐厅送了他们这道菜。
他收起手机,跟服务员说:“我是慕靳裴姑妈家的表哥,你们这餐厅,亲属能不能记账?”
服务员:“”
谢昀呈起身离开,留下服务员在那凌乱——
快凌晨,季星遥还没睡,倒了半杯红酒,趴在露台看院子里的夜景,她已经很多年不喝酒,没那个心情。
这段时间心态慢慢平和,又有了以前的心境。
她晃晃酒杯,轻抿一口,缓缓咽下去时她眉心微皱,不知道是时间久了没喝酒的缘故,还是谢昀呈这酒本来就口感一般。
不知怎么了,她突然特别想张伯。
谢昀呈晚上说的那句话在她耳边萦绕,怎么赶都赶不走。
“养什么都行,孩子不能随便养,养出感情能要你命。”
张伯就是这样吧。七年前,她亲情世界的崩塌又何尝不是张伯的灾难。但她不知道张伯去了哪里,曾经那个号码早就停用。
季星遥忽然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快步走进房间。她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让张伯知道她已经原谅他。
她找根皮筋把长发扎起,开始调试光线。五千块的房费花得不冤,谢昀呈让人给她准备好了所有作画工具。
准备工作完成,季星遥拉开窗帘,夜幕空灵,散落着几颗星星,天边挂着一轮淡淡的弯月。
她做个深呼吸,坐在画布前。
今天她又能跟二十一岁那样,披星戴月作画,任何人任何事都影响不了她。
她望着空空的画布开始构图,脑海里一幅幅画面掠过,还有清晰如昨的声音,“张伯,精灵长什么样呀?”
“跟我们遥遥一样。”
“哈哈。她们也三岁了吗?”
“三岁零九个月。”
“哦,那我三岁几个月?”
“三岁零九个月。”
不知不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