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垂下了头,那他呢?
他的父母是谁,他的家又在哪里,他又该去哪里。
可是他只认识陈露,她要回家了,他只剩一个人了。
他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又有谁会来找他呢?
纪浔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她睡着了,才悄悄地走了出去。
杨警官还在和护士说话,他也没有惊动他们,回到病房,从洗手间里拿了拖把和抹布,仔细地把地上的呕吐物擦干净了。
拖把积了水很重,他抱着杆子费劲地拖着走,到了厕所又把拖把洗干净了。水桶太重,他搬不动,洒出来的水把他的裤子都弄湿了。
他用手擦了一下湿了的裤子,垂下了头。
他把地上的水渍弄干净了,又把拖把和桶子摆放的很整齐。
穿着湿哒哒的裤子,靠着墙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他又是一个人了,他该去哪里。
为什么他要想不起来,医生说他伤了头,好好治疗就可以想起来。
可是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呢?
他怕别人觉得他不乖,也怕给他们添麻烦,可是他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大麻烦。
陈露走了之后,他在医院里面住了半个月。期间杨警官过来和他说,在报案的人口失踪里,没有找到和他相关的,唯一一个同年龄的失踪案,那个失踪的小朋友是一个女孩。
出院的那天,他被带上警车,那个女警官摸着他的头说:“别怕,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