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清理的止血棉和纱布,在台面上堆了不少,入眼就是鲜红一片。沈斯缪低头看着那被酒精冲洗得发白的伤口,心里堵得慌,甚至于不敢去看第二眼。
他看着纪浔目光空空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到了洗手间,沈斯缪打开水龙头,一脸阴沉地冲洗着手上残留的血迹,把领带扯松,到隔间抽了两根烟,心情才算平复下来。
回到科室,护士刚给纪浔打完破伤风。旁边的医生拿了几盒消炎药开单子,说道:“消炎药一天两次,一次两颗,伤口不要碰水,换纱布的时候要消毒。”
沈斯缪扫了一眼那几盒药:“不要胶囊,消炎药换成冲剂的。”
医生抬头有些奇怪的地看着他,然后把单子上的两盒胶囊划了,嘟囔了一句:“小孩子都吃的是胶囊。”然后单子递给护士:“去拿一盒冲剂过来。”
沈斯缪拿着单子排队缴费,回头看着纪浔站在后面不远处,一个矮小的老太太和他在说话。纪浔偏着头听,受伤的那只手垂在一旁,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老太太说的多了,他也只是点一下头,眼睫垂着,目光盯着前面,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入耳。
老太太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纪浔也只是插着口袋站在原地,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走。
纪浔高高瘦瘦地插手站那里,周围是穿梭的人群,杂乱的脚步声。沈斯缪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沉稳、冷漠,可被人依靠,自己却永远独身一人。
缴完费用,他提着药和纪浔朝门外走。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坐上去之后,纪浔手肘抵在玻璃上,支着下巴看外面。
沈斯缪把那堆药的说明看完,从后面把买的草莓蛋糕拿了出来:“吃吗?”
纪浔把目光移向那个蛋糕点了一下头。沈斯缪拆开包装盒,把叉子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纪浔的手,端着蛋糕开始喂他。
车内都是一股酸甜的草莓酱味,沈斯缪挑了一勺奶油给纪浔。
“好甜。”纪浔说。
“有吗?”
“嗯。”